“菲儿,你胡闹些什么?”司徒璧又惊又气,以为庄菲语此举是在讽刺他之前的不信任,故意用言语刺激他。
庄菲语却含着泪摇摇头:“臣妾并非胡闹,陛下,臣妾恳请您再次验证孩子的身份!”一边说着,她又是深深的一拜,“陛下,自从臣妾有孕以来,所有人都不相信这孩子是龙种。今天采用的这种‘血滴入骨’的验亲方法没有成功,陛下您能相信臣妾,可是还有好多人不信!毕竟,这白骨是梅家哥哥一人的。今日之事,只能证明孩子不是梅哥哥的,却仍会有人觉得孩子不是陛下的!臣妾只是个弱质女子,我的名声怎样,我不在乎。哪怕千夫所指,臣妾亦可一人承担。可是孩子,他是皇上的骨血,臣妾不能让他背负任何骂名!若是这孩子日后被人指指点点,就是有辱陛下的圣明,也是给大周的皇族抹黑,臣妾万万不能如此!”
“菲儿……”司徒璧不料庄菲语坚持要给孩子验亲,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的眼底涌出深深的赞赏,“菲儿,朕不曾想,在如斯情境下,你竟是这般深明大义,事事都在为朕考虑,是朕错怪你了!好,既是你心中所愿,那么朕必然成全。那么,你想怎样去验证呢?你说怎样,朕都依你!”说着,他恶狠狠地瞥了皇后一眼,加了一句,“其余任何人,皆不准插手!”
庄菲语见司徒璧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偏向了自己的这边,暗自松了口气。她凝视着司徒璧,说道:“皇后娘娘所采用的这个‘血滴入骨’的法子,宫中还从未有人用过。今日又被我的侍女一搅,更是不知其真伪。但是臣妾听说过先帝时期。月满宫中满月娘娘的事情,不知陛下可曾听过?”
“听过。”司徒璧点头。“虽然当时朕尚自年幼,但满月娘娘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先皇也因此事伤神许久。最后水落石出后,满月自缢身亡,宫中还流传出闹鬼的谣言。父皇后来不得法,也因不愿再听到月满宫而想起自己的痛心之事,所以干脆就把月满宫封了。难道,菲儿的意思是……”
“陛下圣明!”庄菲语见司徒璧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接着说道,“当年之所以能定满月娘娘的罪。就是用了滴血验亲的方法,断定了满月之子并非先皇所出。宫中上下皆见证过此事,所以此法应该是可以验明血亲的。臣妾的意思,不如就用这个法子,来验一验臣妾之子的身份,以平悠悠众口!”
南皇后本是被庄菲语的举动逼迫地有些手足无措,此时听说她要采用滴血验亲之法。立时出声制止:“大胆庄妃!谁不知这滴血验亲,需要两人的鲜血滴入水里。你这不是要皇上损伤龙体吗,你安得什么居心?”
庄菲语瞪大了眼睛,显出十分惊恐又泫然欲泣的模样:“陛下,臣妾没有……”
司徒璧轻轻拍了拍庄菲语的手臂,表示安抚。他回望了皇后一眼,语气阴冷。情绪难辨:“当年先帝为了验证满月之子的身份。都可以用滴血验亲,朕为何就不可以?还是皇后觉得。朕要比先皇更加金贵?无非就是刺破点手指滴一点血,能有什么损伤?皇后口出此言,简直荒谬!”
毕竟是数十载的夫妻,南皇后心知司徒璧是动了怒,急忙告罪:“陛下恕罪,臣妾也是关心则乱……”
司徒璧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而是挽起了衣袖,对着万海说道:“着人去取一碗清水,再将银针给朕拿来!”
他吩咐下去,不一会就有小太监端了个白瓷的大碗面盛满了清水,匆匆上前。万海仔细地用烛火将银针反复灼烧消毒,又用干净的帕子擦拭几遍,才敢给司徒璧使用。司徒璧也不含糊,自己拿了银针,干净利索地刺破手指。小太监捧着瓷碗上前,司徒璧挤出指尖的鲜血,令血滴入水中。
司徒璧既以将血滴入水里,下一个便是庄菲语的孩子了。此时庄菲语已经从朱嬷嬷手里接过婴儿,抱在自己怀中。她与寒汐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寒汐立即上前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瓷碗,道:“公公,让我吧。”
因刚才寒汐一系列护主行为,司徒璧对她大为赞赏,此番寒汐上前来接过瓷碗,那小太监也不推辞,对她也十分客气:“是,有劳月绒姐姐。”
寒汐接过瓷碗,右手拇指不经意触到了水中。她本在指甲里抹了唐不惊特制的药粉,药粉只需一点点溶入水里,无色无味,却可令任何两者的血液快速溶于一处。如此这般,无论这“滴血验亲”是不是真有其事,司徒璧和孩子的血都会相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便可成功!
寒汐悄悄收回了手,朝着庄菲语极轻地点了点头。庄菲语知道她已将事情办妥,于是抱着孩子哄了哄,不忍地取了银针,再次刺破他的手指。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再次回荡于整个大殿,只是这一次,司徒璧的心态不同了,竟也生生觉得心疼起来!
寒汐用瓷碗接了孩子手里流下的血滴,不出她所料,二人的血液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那样的顺畅,就像出自一人一样。为了稳妥起见,避免南皇后再查出水中被动了手脚,在司徒璧确认自己的血与孩子的血可以融合之时,寒汐手一抖,白瓷的大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而那一碗融合了鲜血的水,也洒得都是。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寒汐一脸惶恐,立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是见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一时激动,才会手滑,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