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宗之人,完全不把我等旁门修士放在眼里啊!”
面对那仿佛重剑劈砍出来的厚实剑气,彭绍心头狂跳,但他没有放过任何一次给对手拉仇恨的机会,先后数次言语都有意将九转剑宗置于其它所有势力的对立面,尽管没有几个人敢真的站出来对九转剑宗大加批评,可至少替兽煌表了态,无论怎么说,兽煌都站在道理这边,一旦九转剑宗起了恶念,多少也要顾及一下颜面、不能做得太过火。,
“嘭”得一声闷响,厚重剑气劈在甲板上,整个巽风舟表面顿时亮起朦朦的棕黄光晕抵挡这冲击的力道,然而“千里目”的眸刃又岂是能轻易挡住的?这道剑气在甲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后不依不饶地继续追向彭绍,饶是后者身形如电也摆脱不了这跗骨之蛆一般的追击,彭绍尝试着回身拍出几股赤雷,却对这剑气造不成有效阻碍,挡是挡不住,跑又跑不了,一时间显得极为狼狈。
另一边的情况也没好多少,锋利剑气的冲力相对不足,但显然更为灵活,犹如一条敏捷的箭鱼般在螺镖战阵的缝隙里快速穿梭,其目标很明确,完全不理会兽煌其他修士、只瞄着坐镇阵中的程台,时不时猛地一个突刺后又极速遁走,让程台很是头疼,颇有种浑身力气无法使出的郁闷感。
观望着濮朗的两道剑气在巽风舟上横行,远处的诸势力修士摇头不语,在他们看来这兽煌虽值得同情,但行事未免太不明智,刚到此处便与地主发生冲突,就算那莫名兽化的俞吉真如彭绍所言是邪门歪道,兽煌和九转剑宗的梁子也已经结下,能不能继续拥有云封大典的观礼资格都是个未知数,若换作旁门,或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忍气吞声,跟九转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对着干几乎就是自取灭亡的做法。
其实兽煌修士们此刻内心也有挣扎,九转剑宗弟子的高傲姿态确实看着不爽,可人家“云封境老大”的地位摆在那儿,犯得着这般直接的冲突吗?不过这几年来众人对彭绍的脾性也算了解不少,那是荤素都吃、唯独不吃亏的主儿,既然清楚双方的差距还这么做,想必是有着周密的计划。
当然,如果彭绍知道兽煌众修士是如此想的恐怕会笑掉大牙,计划?什么计划?他动手伤人的起因很简单,就是看那俞吉和石宽的高傲嘴脸不顺眼。
“既不顺眼,便要狠狠掴其脸”,这是云升子卫老道为其徒子徒孙言传身教的一句名言,彭绍无疑很正确地贯彻了这一思想,得罪九转剑宗怕什么?到时候实在兜不住了还有师叔祖易乾顶着,“小的不行老的上”,彭绍用来讽刺濮朗和丁拓的做法其实是他们灵虚观云升子一脉最擅长的事。
“濮老…您既然打算出手教训,为何不直接将他们击溃?这兽煌的能耐想必不过如此…”
丁拓凑到濮朗身后谨慎地提出建议,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小势力罢了,即便有高品质巽风舟撑脸面也改变不了其底蕴不足的事实,对这样一个刺儿头似的小势力,即便将其彻底屠灭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我怎么处理需要你来教?”
濮朗淡然开口间侧脸扫了丁拓一眼,后者顿觉全身皮肤一阵刺痛、犹如被千万柄手指大小的细剑狠狠一刺,惊得他立即后撤到数丈外、连称不敢。
“火派的作风你也不是不知道,一个能在饱受打压的氛围里凸显出来的组织,你觉得真会是眼下表现出来的这么不堪?”
听身后丁拓恭敬地说:“濮老教训得是。”,濮朗知道这心高气傲的“紫微剑”对自己的话还是不以为然,也懒得再多言,回过头来望向兽煌众人、打算找出一击重创的最佳时机,突然他神情微变,随后在不假思索闭上眼睛的同时闪身疾退!就在这一瞬,下方的巽风舟猛然金光大放!
不同于之前的棕黄色,而是极为高调的灿金色!仿佛漆黑夜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颗散发着炽烈光芒的太阳,观望着这边修士们有不少都发出痛呼,眼睛像被火灼伤了一般剧痛!
离得较近的丁拓尽管看到了濮朗的动作但稍稍愣神便失去了及时作出反应的机会,脚下的紫微剑气第一时间弥漫全身,奈何无法完全遮挡那诡异金光,两道血线从他的双目眼角流下,看起来恐怖非常!
“啊——”
丁拓发出凄厉的惨叫,这金光不仅仅伤了他的双眼,更是顺着眼眸中的经脉直冲其大脑,原本正常的思绪瞬间被搅动得如同一团浆糊!
视野模糊,思维混乱,两眼传来的疼痛恍若变成了丁拓能感受到的全部,他的身子在半空中踉跄后退,甚至暂时失去了感知方向的能力,如无头苍蝇一般上下乱飞,如果不是闭着眼的濮朗若有所觉、飞掠回来一把抓住其衣领带向远处,恐怕他很有可能会一头落向金光最盛的巽风舟。
“这…这到底是…”
直到撤出百丈外、金光也逐渐减弱之后,丁拓这才稍稍缓过劲儿来,心有余悸地喃喃,回想起刚刚自己的状态他真是一阵后怕,若那个时候濮朗没有理会、兽煌派出几个修士趁机进攻的话,无法自如驾驭紫微剑气的他根本没有多少抵抗之力,随便来一些金丹晚辈都能将他击杀…
“没想到…兽煌的杀手锏居然是这宝船。”
濮朗此刻已缓缓睁开了双眼,神情凝重地看向金光渐敛的巽风舟,而在巽风舟一处船舱的小窗后,此刻也有两道目光正望着这边。
“连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