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大堂。
庄隐舟、司马峤、苏无忧再聚于此,听过属下弟子的禀告后,三人神色各异。
“真没想到,一钱道友和那位小姑娘住下不到半天便出了事,好在风魔公子那边没什么异样…”苏无忧叹了口气,道:“唉,无论如何,这事出在我苏家,就该由我苏家负责!不追出真凶,誓不罢休!”
“尚未启程,本方先损一人,传出去岂不令人耻笑!无那一钱,我等依然可战蛮齿!有了他,反倒是来给添麻烦!哼!”司马峤面露怒意,仰头灌下一口烈酒,眸中怒气更盛!
庄隐舟面沉如水,没有搭话的意思,只是偶尔喝口茶,双目半阖,像是魂游天外去了。
司马峤看着他手中茶杯一会儿起一会儿落,看得更是心烦,道:“一钱是你看准的,也是你邀来的,现在如何?是另寻兽修,还是我等原班人马启程?”
“无忧老弟啊。”庄隐舟放下茶杯,平静地看向苏无忧,道:“咱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需要个在身边伺候的小妾或者丫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娶、去招,为何要使这般伎俩?我看一钱道友身边那位名叫牛牛的丫头对你并无好感,你怎拉的下脸去强抢?若是无关之人,庄某也就当没看见了,可我早已再三声明过,一钱道友是我桃溪派的朋友,无忧老弟做事如此不顾后果,是看不起我庄某人,还是看不起桃溪派?”
司马峤神情微动,自顾自地喝酒,像是没有听到这番话。
苏无忧也是一怔,庄隐舟的神识在三人中最强,他当然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今晨的小动作可以瞒得过庄隐舟,但他没想到这位一向做事圆滑的老油条会直接把事情挑明!
一钱助过庄咏、庄荷的事苏无忧也有耳闻,在他看来,那种区区小事,何以影响大局?难道庄隐舟觉得,一个一钱的价值还要超过苏家、清浊宗两大势力?
真是为了道义?狗屁!这玩意儿还不如几颗灵石靠谱。
苏无忧噎了半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一钱…他没死?”
庄隐舟似笑非笑道:“他如果这么容易就死了,能把谢衍拉下水?”
“他…”苏无忧刚要开口,门外慌慌张张跑进一个苏家弟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表大度,他挥手道:“说,这儿没外人。”
那弟子犹豫了一下,才道:“一钱还活着,而且…而且他到地牢把那个小丫头救走了…”
“…混账!!”
苏无忧一脸铁青,庄隐舟的心情则顿时愉悦了许多…
司马峤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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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某处花园,易乾伏在一座假山后,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将背上的牛牛安置在内部的一处凹洞中,他自己也缩了进去,摆下几个掩人耳目的小阵法,外人若不细细勘察,很难发现这山中还藏着两人。
回过头来,易乾顿时愣住,牛牛正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牛牛摇了摇头,认真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听那个坏人说,你把自己保命的灵符给了我…后来,我才刚被抓走,你就杀进来把我救了出去…”
易乾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应该的啊!你爹爹把你托付给我,我当然要把你照看好了啊~再说我皮糙肉厚,这不五十柄飞剑都没杀了我么?”
牛牛没有被转移话题,依旧认真道:“爹爹说过,无事献殷勤,非仙即盗!”
“非仙即盗?”
易乾一阵腹诽:你爹爹是有多恨仙人…
“那个应该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才对~”
“奸?”牛牛面露茫然,“什么意思?”
“这个奸嘛,就是…是…”易乾忽然发现,被牛牛这双清澈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根本没法解释“奸”这个略微有伤风雅的字眼,憋了半天,只得含糊道:“就是很不好的意思~牛牛觉得我是很不好的人吗?”
“当然不是!”牛牛一脸肯定,肯定得易乾都有些心虚…
“吱…吱吱…”
外面传来轻微的声响,易乾将阵法露出一角,疲惫的小乌顺着这缝隙爬了进来。
“我…我来了…”
易乾把它抓起放进怀里,歉然道:“对不起,当时都没跟你商量,就对你用了狂兽真言…”
“没事儿没事儿~非常时期非常办法~”小乌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那感觉…唔,挺带感的~就是累了点…我想睡会儿…”
牛牛见状同情心泛滥,接过昏昏欲睡的小乌放进自己怀里,看得易乾好一阵羡慕…
既然得不到,索性不再去看,易乾收回目光,两指点于眉心,指尖立刻感觉到一股燥热,将手置于面前,可以看到那两指尖端正有一丝鲜红的光芒散去…
“谢衍的虚空域,倒是便宜了我,可惜还不能自如使用…”
当日和牛牛兽髓灌体成功逃脱后,易乾便察觉到自己的识海中多了某种东西,几经摸索,终于知晓那是虚空域!
以谢衍金丹十层的修为本没有开辟虚空域的能力,但其临死一搏,却是强行架构了一个小而不稳定的虚空域,易乾拼命逃出之时意外地将一小部分保留了下来、并未完全崩溃,虽说仅有不过二十丈大小,但这可是实实在在、稳定的虚空域!
拥有虚空域的窥窍修士,易乾可以说是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