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湛封着唇的林诗语只觉一口辣汤被渡进唇内,火辣辣的气息在口腔内迅疾蔓延,她恼怒之下,奋力挣扎,有心惩罚的男人怎可能轻易接受拒绝?因她的抗拒,他的双臂不松反紧,将她整副娇躯勒入怀内,带着辣椒的唇在逡巡过的如水肌肤上,留下印记……
促烈的喘息近在耳侧,精热的骨骼贴熨周身,这、这个裴湛同样亦是林诗语陌生的。以往,几次的深吻胶着,因她的不适应,他最后都未勉强,但这一回,他竟是不欲放开了……他的吻让她心跳加剧,却又似乎与之前的吻有所不同……似乎更为狂野,迷迷糊糊之间,林诗语只觉得有火辣辣的舌自颈间一路巡弋,继而滑入她的口中,带了几分诱哄,勾住了她同样辣呼呼的舌尖,互相纠缠,逐渐地,仿佛连肺部微薄仅剩的空气,都要被他一并夺去——她从未试过这样的接吻,以前与少年之间,也不过是青涩的双唇轻触而已,到了最后,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完全站不住,幸亏有他的手臂扶住她,否则恐怕真要跌坐到地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林诗语觉得,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又或者其实只不过是短短几分钟,裴湛终于抬起了头,但是搂住她双臂的力道并没有因此而放松,手指攀上了她的背部,来回轻抚。
辣汤已进入腹内想吐也吐不出来,审时度势的林诗语一面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一面低低叫道:“放开我!”
“不放。”裴湛直接了当的回答让她无语,可是凭自己的力气又是完全挣脱不开的,只能这么被他紧紧抱住,一气之下,林诗语干脆撅了嘴孩子气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裴湛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一点点转回然后托起,彼此双眼相对,她能清楚看到他的嘴角虽带笑,眼底却无笑意:“林肆。”他以极其郑重的口吻叫她曾经的名字:“你到底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自欺欺人……林诗语不由暗自握紧了双拳,被他这句话堵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在这场纠缠里,到底是哪个自欺欺人?居然还说她自欺欺人,这个算不算掩耳盗铃?
“裴湛,你是男人吗?”想了半天,林诗语嘴里竟吐出这么一句气呼呼的话来。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他的笑声暧昧低沉,仿佛连着胸腔一起在共鸣,一面又道:“不过这个问题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来给你试,现在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转移话题的好……林肆,你是打算继续自欺欺人呢……还是彼此坦诚?”
听到他这么说,林诗语不由咬紧了下唇,明明吃亏的是她,可为什么情况却好像反了过来,他理直气壮地指控她自欺欺人——这真是那当什么立什么,完全就是有理也没处说的典型。不过,必须承认的是,她对他,好像是有些自欺欺人,不讨厌他的吻,却讨厌他对她的心,这,算不算自欺欺人……
可是在她的心里,总有一股阴影难以抹去,初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就算午夜梦回,她再怎么努力,少年的的形象还是支离破碎,更悲哀的是,除了记忆里刻骨铭心的碎片,她连可供怀念的清晰面颜都没有,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其实她真的不如表面上显示得那么坚强,她也会难受、也会哭泣、也会怕受伤,只是从不在外表露出来而已。
十年间发生的事情给她的打击有多大,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原本以为要呵护她一辈子的人,突然说没就没——那种滋味,伴随她噬痛蚀骨至今。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经受了一次、两次、三次被最亲的人撇下的事实之后,能不能再承受住第四次?
她的视线慢慢移动到裴湛的脸上,望着他专注而灼热的眼神,心里不由一动,思绪飘移之间,订婚时裴湛说的话混杂着少年曾经第一次牵她手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异口同声的响起——牵你的手,从生命到古稀,不离不弃……
裴湛见她神情仍是迷离,牙齿咬住了下唇,眼神游移,不由轻声叹了口气,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压抑住心底飞窜的情愫,用上前所未有的耐心,把她整个人都拥在了怀里,也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
刹那之间,林诗语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一直在坚持的东西,慢慢坍塌了一角,她主动伸臂环在他的腰间,甚至有种直觉,眼前的男子,与她梦中踏遍千山万水寻觅的那个人,息息相关。
两人相拥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裴湛忽然淡淡开口,“想知道被你遗忘的故事里的事吗?”语气里透着几分黯然。
她的心,蓦地一揪,一股莫名的痛意直往她胸口袭来。一场大火让她痛不欲生,痛到她承受不住的借助贝明珠送她的那一场车祸忘记了很多。
抱着他的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下一瞬,仿佛是下意识一般的,直接松开了怀里的他。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总是在排斥着他,警告着自己——往前看,不要去回忆过往的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感觉告诉她,那个故事里的事,一定很疼!!
很疼,疼到,即使到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伤痛,却还那么明显的蓄积在胸口,怎么化都化不开。
“肆肆……”
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他有些急了。担忧的看着眼前脸色有些苍白的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想听,我就不说,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你也不要勉强自己!!对不起……”
他低声道歉。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