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吧,她总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也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怎么的,总感觉严谨尧的眼角余光时不时就会瞟她一眼……
说走吧,太爷爷又没让她走,她担心自己贸然离开会惹得严谨尧不快,万一给了严谨尧怪罪太爷爷的借口就不好了。
所以即便煎熬,她还是硬着头皮一直一动不动地站着,默默等候。
好在,煎熬很快就结束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郁嵘和严谨尧终于聊完了字画。
当严谨尧拍拍衣摆准备起身之时,郁嵘不紧不慢淡定从容地诚心邀请:“四爷今日行程如何?晚上可否让老朽做个东,为四爷洗尘!”
“洗尘就免了,以后会有机会的!”严谨尧摆手,优雅从容地站起来,直接拒绝。
后面一句“以后会有机会的”,说得意味深长。
郁嵘微微一笑,跟着起身,“那老朽就不留四爷了。”
总统大人若是想走,又岂是谁想留就留得住的!
“嗯!”严谨尧点了下头,朝着门口而去。
郁嵘和云裳自然得跟随恭送。
见状,严楚斐也放下手里的报纸,在严谨尧和郁嵘走上来时,跟随其后。
郁嵘送严谨尧出了门,在门口两人握手道别。
自然免不了得说两句客套话,可说着说着,郁嵘突然双眼一闭,整个人摇晃了下……
像是突然贫血晕眩似的。
“郁老!”
“太爷爷!”
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见郁嵘突然一副要昏倒的样子,严谨尧自然不可能撒手,下意识地拉住他,另一只手则去协助搀扶。
郁嵘痛苦地紧皱着眉头,像是凭着求生本能一般,在严谨尧来搀扶他时,他伸手抓着了严谨尧的衣领……
因为是很平常的一个会面,严谨尧衣着比较简单,并没有打领带,于是郁嵘这一扯,就把严谨尧的领扣扯开了一颗……
云裳见到太爷爷要昏倒,吓得大叫一声,慌忙也伸手去扶。
于是最终,她和严谨尧一左一右地稳稳扶住了郁嵘。
“太爷爷您没事吧?”云裳吓得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担忧地紧盯着郁嵘的脸色。
郁嵘抬手用力捏了捏额头,微微喘息道:“没事,可能是坐太久了,头突然很晕……”顿了顿,他像是缓和了点,抬起头来对云裳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没事,现在好多了,别担心。”
云裳担心死了,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嘴上没说,但心里已默默决定,一会儿就带太爷爷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确定郁嵘没事,严谨尧收回了手。
“多谢四爷出手相救,不然老朽这会儿只怕得摔在地上人事不省了。”郁嵘苦笑一声,自嘲道。
严谨尧说:“郁老客气了,这都是应该!不过郁老你这身体还真是大不如前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得多加注意啊!”
“老朽都这般年纪了,已经没两天活头了——”
“啊呸呸呸!!太爷爷您胡说什么呢?!”
郁嵘话未说完,云裳张口就一通呸,嗔怒道。
本是玩笑话,云裳却听不得,那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逗得郁嵘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胡说了。”
严谨尧忍不住多看了云裳两眼。
曾经,住在他心尖上的那个女孩,生气时也是这样一副可爱的模样……
晃神不过一瞬,严谨尧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垂眸掩饰着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被扯开的衣领,一边不急不缓地说道:“郁老你的身体还很硬朗,一点小毛病不碍事的,多加注意就好!”
“会的会的!有劳四爷费心了!”郁嵘连连点头,感谢不尽,然后转头看向一直搀扶着自己的云裳,小声提醒,“裳裳,还不谢谢四爷?!”
云裳心里在想着带太爷爷去医院检查的事儿,一时有些分神,这会儿听到太爷爷在叫自己,才猛然反应过来。
“啊?哦!谢谢四——”
她下意识地一边抬头看向正在整理衣领的严谨尧,一边诚恳道谢。
哪知,她话音未落,却看到严谨尧的领子里有一抹血红一闪而过……
太快,她没看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待她定睛看去,严谨尧却已经把衣领扣好。
云裳懵了。
她狠狠皱眉,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心里莫名其妙就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样的情绪很不好,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严谨尧脖子里挂着的那抹血红色,会把她平静的生活掀得天翻地覆……
大脑像是已经一片空白,又像是有很多零碎的画面在飞,她竭力想要抓住一点蛛丝马迹,最终却一无所获。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跳在一瞬间飙到了顶点,恐慌和不安,占据了整个心房……
思绪太混乱,致使她忘了面前的男人有多么尊贵,有多么可怕,有多么不可侵犯,她甚至忘了周遭的一切。
她的心里不可抑止地升起一股疯狂的冲动,她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倏地朝着严谨尧扑过去,伸手去扯他的衣领……
“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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