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门外的东大街外非常热闹,即便在晚上也时常人声鼎沸。
这一条街外有着最热闹的瓦子和青楼,还有酒家和极为特色的吃食。每每夜幕降临,就是各路人士齐齐涌入,欢声笑语的开始。
以往范九娘也是当中的一员,可今日却少见的没有出门。
相反,还严令外宅里养的几个舞姬不得靠近,连最得宠的蛇腰娘都没有例外。
就在舞姬们纷纷猜测究竟缘由之际,范九娘则正在书房中下达死命令:“……明天上午再去一次,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若是再出了意外,可别怪某家不讲情面。”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记住,必须要死在姓丁的身前。某家不管你们怎么做,但是要留下足够的痕迹。既然连性命都可以不要,那么抓一把或者咬他一口,想必也不难做到吧?嗯?”
“是,是,小人明天一定做到。”
挥挥手让众人退下,范九娘才哼着小曲转回卧房:“哼,不过是个蛮子,也想抗拒某家。明日便让你明白,这汴门外到底是谁说了算数。”
今天范九娘的心情很好,斗志也就更加旺盛。与家中舞姬连番大战后,才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呼吸变的非常困难。
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口鼻之上不知何时盖上了一条湿透了手帕。
正是这条手帕让他喘不动气,说不得顺手将之扒开,连着喘了几口气才算恢复正常:“该死的混账东西!”
他认为这条帕子应该是那个舞姬的随身物品,不慎落在了他的脸上。
可说来奇怪,往日他一声大吼,身边的这些舞姬们就算睡得再熟也会醒过来伺候。可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没有一点儿的动静。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盘肠大战有些惨烈,才让这几个舞姬们累过了头?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范九娘的脸色都很快就阴沉了下来。
他都醒来了,身边的几个舞姬还在呼呼大睡。看来真是有些轻纵了性情,不给她们好好教训一顿,谁还记得厉害?
不过刚刚挥起手来准备狠狠的教训身边沉睡的舞姬,又一条湿透了的帕子落在脸上,刚巧还就盖住了口鼻。
“唔……”范九娘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就岔了气。
黑暗中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可范九娘再傻也明白房间中还有别人存在。
顾不上拨开脸上的帕子,范九娘已经翻身朝后一滚,就要先从侧面闪开位置。
不过还没等他翻身,一把寒光闪闪的精钢长刀已经横在了他脖子上。
所传来的冰冷锋锐和死亡气息,瞬间就让他汗毛倒竖,再也不敢动弹一下:“好汉饶命!”
可惜由于口鼻间还盖着块湿透了的手帕,导致了声音有些走调。可范九娘却顾不上拿开手帕,心中只剩下了恐惧。
不等他继续开口求饶,就突然感到咽喉处的长刀瞬间消失。再就是后脑重重挨了一下,似乎是刀背砸的。一阵剧痛传来,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范九娘被一阵凉水淋在了脸上,逐渐清醒过来。
根据后脑传来的一阵阵的钻心疼痛,应该是距离刚挨了那一下没多长时间。
这次他总算是看清楚了,身前站着一道黑影,具体相貌和身材都看不清楚。由于饮食搭配不合理,古代人大多都有夜盲症。
想要动弹一下,才惊恐的发现双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锁在了一起。
摸上去好像是两个小小的钢圈,格外的严紧。就死死的卡在手腕上,将两只手锁在背后。想动弹一下,都只有钻心的疼痛,却动不了。
“好汉饶我性命,想要什么东西尽管拿走就是。某家虽然没有家财万贯,却是个爱交朋友的人。今日就当是有缘,钱财……”
话还没说完,就被又一条湿透了的手帕盖在了脸上,堵住了口鼻。
不等他挣扎起来,紧接着又是一条湿透了手帕叠在了上面,而对面的黑影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断的向他脸上覆盖湿透了的手帕。
不一会儿,就有七八条手帕相互叠在一起盖住了他的口鼻。
原来还能勉强说话,可现在却只剩下了“唔唔”声。而口鼻间传来的湿气越来越重,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偏偏黑影还像是不满足现状,不停的继续朝他脸上盖湿透了的手帕。
范九娘左右挣扎,拼了命的摇头晃脑,甚至扭动身体。也顾不上被困在背后的双手腕子被小钢圈勒的血肉模糊一片,可就是无法把双手伸过面前来。
至于双脚,也是根本动弹不能。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绳索,竟然就像钢铁拉成了指头粗细的丝线,将他的腿脚死死捆住,牢牢的固定在一起。除了左扭右晃外,他竟然动弹不得。
可关键是不论他怎么挣扎,那条湿透了的手帕必定会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口鼻之上。
随着呼吸的越发急促,范九娘的脸色已经涨成了一片青紫。
眼见两颗眼珠不住的翻白,越睁越大,张嘴却越来越困难了。胸肺之间火辣辣的疼,那种痛苦几乎无法形容。
范九娘平生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刀给他干脆来一下。
早早送了性命可能还好,也不用再尝到这种可怕的滋味。
反正他现在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黑白无常的脚步正在向他靠近,或许下一刻就会有牛头马面拉着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