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绚想起小时候陪奶奶去剧院看大戏便是这样的场景。眼前的大舞台估摸着二十多平方,还算宽敞,装潢也挺华美。台上的姑娘正抚着琴,客人们都很安静,品着茶,露出陶醉的神情。

这二楼就像个歌剧院,因空间足够大,竟还建起了楼中楼。高雅而精致的阁楼正对着舞台,将阁楼内观赏者的视线在地板与舞台相互错接,摒去了阁楼下进出左右的人群,只将台上的楼多半是用来招呼贵宾客的,苏绚没想到自己能沾光坐到这上面。

台上一曲弹毕,掌声雷动。紧接着一位轻纱长裙女子上了台,鼓乐声响起。女子轻盈地迈开舞步。

苏绚一副刘姥姥进大院的乡下人模样,东瞅瞅西看看,稀奇不已。心里想着,这古代的大家闺秀不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笑不露齿每天吃饱喝足啥都不用干尽想着嫁人的么?樊国的民风也太开放了吧?不仅允许女子做官掌权领兵将,还鼓励其出来抛头露面显才艺,这简直颠覆了苏绚脑子里仅有的那点对古代文化的认知。

看到一半,齐娘忽然道:“姑娘可是觉得无趣?”

苏绚:“……”

苏绚急忙摆手道:“不不,并非无趣。只因我乃一介粗人,瞧不出里边的雅致罢了。”

齐娘不可置否,起身,道:“既不爱看,那便走罢。”

苏绚内牛满面,我不爱看那是我的事,你爱看就继续看啊!我又没说什么!好不容易能享受一次贵宾待遇,怎么能屁/股没坐热就走。

苏绚急欲开口辩白,齐娘却又道:“我也不甚爱看,只有日里闲暇无事时来磨磨时候。无妨。”

苏绚耷拉下眉毛只得跟她走了。

苏绚跟在齐娘后头,陪她逛街。日渐西斜,城内喧嚣不减。

齐娘脸上表情不多,偶尔会笑一笑,可苏绚却感受到了她愉悦的情绪。一整天下来,齐娘买了许多东西,衣裳、胭脂水粉、头饰配饰,靴鞋……看到适合的会给苏绚也捎一份。苏绚不敢收又不得不收,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惶恐得很。她与齐娘住一个院子一共才见了两面,连熟识都算不上,可齐娘又是请她喝茶听曲儿又给她买东西,不收她房钱还包她吃喝,这齐娘……有病呢吧?不管齐娘有病没病,苏绚倒是多了个心眼。若是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向你示好,要么是因为她亏欠你,要么就是在打你的主意。好歹她苏绚在21世纪那欲利横流复杂纷乱的社会里生活了21年,这点都想不明白那就白活了。可苏绚想不透啊,现在的她……没钱就不说了,长得还对不起观众,别人还能图她个什么?难不成……卖去做奴隶?

苏绚打了个冷颤。

回到小院已是日暮西垂时,院子里有个男人在扫落叶,苏绚看那背影,觉得有点眼熟。那人似乎很警觉,在同一时间转过身,面向苏绚。

苏绚:“……啊。” 昨天城门外茶水栈的伙计。

那伙计倒是不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般,笑道:“昨日得直悴碌绞枪媚铮又想路途劳顿艰辛,因而昨夜未冒昧打扰。姑娘可还住得惯这地方罢。”

苏绚应了声,觉得真是太巧了,不过转念一想,他既然建议自己来这边找住宿,定是对这一片相当熟悉,住在这里的不足为奇。

苏绚道:“大哥,咱又见面了哪。”

伙计窘迫道:“嗳,哪敢称大哥……”

苏绚:“哦、那,小哥?”

伙计:“……”

齐娘道:“唤他郑三罢。这皮里阳秋的小子,唤他大哥作甚。”

苏绚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哦,小三哥。”

郑三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罢了,姑娘爱唤甚唤甚。齐娘,方才我在市集里买了鱼肉,今晚烧个鱼吃吃罢。”

齐娘嗔了一声,拎起东西一扭一扭回主屋去了。

郑三继续扫落叶。

苏绚也拎着齐娘给她买的东西回房间里放着,又出来蹲在大树下看郑三扫落叶。

苏绚道:“小哥与齐娘是熟识罢?”

郑三道:“何以见得?”

苏绚捧起一大把落叶,倏地两手向上一抛,作天女散花状。

郑三:“……”

苏绚笑着说:“我猜的。”

郑三道:“唔,房客,住这院子七八年了,与齐娘自是熟识的。齐娘今日予你买了甚?”

苏绚捧起落叶又是一抛,答非所问道:“小哥是好人。”

郑三眉眼一挑,道:“这又何以见得?我予了姑娘何种好处让姑娘认为我是好人?”

苏绚许久未答,直至把郑三扫成一堆的落叶弄得乱七八糟的,再次散落一地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答道:“不轻易予人好处的人才是真正的好人,这都不明白?”说罢把落叶踢来踢去的玩。

郑三嘴角抽搐几下,忍无可忍道:“够了!”

苏绚目的达到了,躲一边笑抽成一团。

齐娘从屋里出来进了厨房做晚饭。

晚饭在大堂里吃,只有齐娘、郑三、苏绚三人。

苏绚穿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能吃上这么丰盛的饭菜,被鱼香肉香馋得不住咽口水。可又不能大快朵颐一番还得学着他二人细嚼慢咽。苏绚简直要被折磨疯了。

席间,郑三道:“还未知姑娘贵姓。”

苏绚:“唔,姓朱……”

齐娘:“……”

苏绚把饭咽下去,道:“姓苏,叫苏绚。”苏绚自嘲道:“哪是什么贵姓,讨饭的罢了。”

郑三瞬息间表情古怪至极。再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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