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大喜,抚掌而笑:“人总有累的时候,休息休息也未尝不可,吴先生可有去处?”
吴韧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院外,道:“昨日见隔壁店铺要出租,故而花费了一些银两租贷了下来,自己开了一个门店,眼下还没有打扫,待会儿过去随意清扫一下,便可住下。”
“哦?吴先生不早说,否则在下去与万老头说说,可便宜一些。”吴宗大喜过望,有些无奈的说道。
吴韧微微摇头,道:“区区金银,乃是身外之物,只要物有所值便可。”
“先生好生豁达,不过这倒也是实习。”吴宗一愣,随后大为赞赏的说道:“不知先生准备开店卖些什么,或许在下可为先生宣扬一二,好多谢生意。吴某在这五年以来,也赚下了一些名声。”
“这个……我出生儒门,此番住在此地,卖些文房度日即可,若是可以,开个私塾也未尝不可。”吴韧略一沉吟之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先生愿意开私塾?”吴宗双目一亮,惊喜的问道。
吴韧点头,道:“虽然在下没有去考取功名,可也是一名读书人,教孩童读书识字还是不在话下的。”
“哈哈,如此甚好,过些日子我便帮先生去张扬,想必到时候必然是门庭若市,要知道我们这小镇,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私塾了,先生这是雪中送炭啊!”吴宗大喜过望,连忙说道。
吴韧点点头,随后的事情便很简单了,吴韧经不住吴宗的盛情,在这曾经熟悉的院子中歇息了一宿,第二日清晨,在小吴韧清脆的笑声下,才开始了真正的布置。
吴宗放下了所有事情,推去了不少生意,与吴韧一同在店子中忙活,将之改造成一间真正的私塾。
足足忙了四五天,才将私塾改得有模有样,甚至在店子的后院还盖上了木屋,那是吴韧休息之地,至于整个店子,都成为了学堂。
随后吴韧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大量的儒经,摆在书架之上,小吴韧见到这些书,几乎是爱不释手,虽然看不懂,却屡屡拿起来看,似乎这些书籍,天生对他有一种吸引之力。
吴宗见此自然是笑声不止了,目中满是慈祥之意。
“吴老弟打算何时开张?”吴宗与吴韧坐在门口,看着远处的夕阳,笑着问道。
吴韧略一犹豫之后说道:“七月初一吧。”
“七月初一?”吴宗眉头一皱,想了想后,有些不解的说道:“七月初一貌似并非好日子,要不要换一天?”
“无妨。”吴韧微微摇头,道:“我的私塾一年分为两次上课期,七月至十二月,一月到五月,其余时间都是学生自己分配的时间,劳逸结合,方为读书之道。”
“哦?这倒是新颖,不过听起来颇为不错,过些日子我便与你去张扬,时隔多年这小小的揽仙镇,又有了教书先生,让乡亲们见到了希望的曙光。”吴宗略一思索后大声笑道。
吴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接着与吴宗就这天边的夕阳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半月之后,正值天热之期,却已是七月初一,是吴韧私塾开张之日,这一日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在门口写了一副对联罢了。
可纵使如此,这私塾里来临的孩童还是极其之多,吴宗那里宣传得还是很是很到位,这个不大的镇子几乎所有的孩童都来到了这里,认识吴韧这从未见过的教书先生。
吴韧言行举止,谈吐文雅,倒是给了这些乡亲们很大的好感,使得吴韧在这整个镇子上都有了一定的名声。
入学很简单,吴韧仅有一人罢了,小吴韧人小鬼大,竟然帮着吴韧去招待学生,倒是让吴韧哑然失笑。
至此,吴韧也算是在这揽仙镇中真正的住了下来,彻底融入到了这镇子里。
吴韧温文尔雅的性子,在所有学生中都有很高的威望,而且吴韧的本领也不小,就算有些调皮的学生,也是轻易被吴韧折服。
就这般,冬去秋来,吴韧已经在这揽仙镇中待了足足十个年头,他的容貌略有苍老,皱纹爬上了脸庞,从原本温和的仁师,渐渐形成了一股贤者的气息,双眸深邃,似乎看透了人世。
这十年之中,吴韧吃喝都在吴宗家里,两人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可用忘年之交来形容,吴宗的苍老更甚以前,就连酒量也不胜以往,每每都会喝得酩酊大醉,在酒中吐出他心中的苦水。
这名铁骨铮铮的汉子,只有在喝醉之后,才会忆起伤心之事,想起他十五年前病逝的妻子。
而吴韧,也是每次听到他妻子之事,内心一阵凄凉。
第一世,他没有见到母亲的容貌,没有感受到母爱,这一世同样如此,只能远远的听见母亲温和的声音,却无缘相见,再见之事,已成天人。
十年内,吴韧除了教书,便是绘画,可所有的丹青,他没有一副满意的,最终要么是送给学生,要么就是将之焚烧。
他描的画,往往都极为传神,如那木雕一样,不管何人看去,都是身临其境,虽为画,可却更似风景。
可吴韧,却觉得这画中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真意已经存在,可他认为,真正的丹青绝非有真意就可以,还需要富有其他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他不懂,只能慢慢去领悟。
这一年,小吴韧已经长成了十五岁的少年,在这个年代,已可自成一家,吴韧的一生学识,已经学去了大半,就连木雕,也学去了一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