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老者道无涯一愣,下意识的一问,可下一刻,他双目一亮,似乎抓到了什么,然而那冥冥中的感悟却一闪即逝。|经|dian|小|说||
吴韧微微摇头,淡淡说道:“非也。你现在看看局势,可有什么发现?”
道无涯急忙看向棋盘,黑子无数,占据了大半江山,而白子势弱,竟然只有寥寥数颗,可先前那一种绝境的气势,再无一丝一毫,反倒白子的生机竟然无限攀升起来。
“这……”道无涯一愣,黑子看似众多,可终究没有制胜点,也没有将白子一网打尽,反倒白子有了存活的几率,黑子那下一子,无论如何无法将白子吞噬掉。
“自古天元乃是最终之地,无论哪方占据,便等同占到了主动,好了,此棋到了如今的地步,再无悬念。”吴韧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此话在道无涯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之浪,他愣愣的看着吴韧,良久之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然恍然大悟,露出狂喜之色。
“今日老朽在此领悟,多谢险些一番言辞,老朽感激不尽,今日就此别过,若日后有缘,此恩定然百倍还报!”老者说道一抓棋盘,那棋盘化作长虹,落入了其袖口,随后他起身对着吴韧深深一拜,身子一闪之下,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道无涯离开之后,吴韧才缓缓皱起了眉头,隐隐觉得刚才那一番指点,似乎有些不妥。
道无涯给吴韧的感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无涯,猜之不透!
过了些时候,吴韧沉思了起来,直到黄昏再次来临,吴韧才缓缓起身,走向吴宗所在的庭院。
黄昏临近,吴宗一人站在院门口,背对吴韧,望着远处的夕阳发呆,苍老的容颜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夕阳的余晖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迟暮。
吴韧看着吴宗略带佝偻的身影,不禁鼻子一酸,内心涌起无限的感概,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时间不多,可他终究还是无法去与吴宗相认,他怕自己认了吴宗之后,这一世的秩序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或许,终老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半晌后,吴韧走到吴宗身前,吴宗惊醒过来,吴韧这才发现,吴宗满是老茧的手上拿着一个已经刻好的木雕,木雕传神,令人神往。
吴宗见吴韧盯着他手中的木雕看,不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讪讪说道:“刚才闲来无事,便情不自禁的雕刻了这个,不知为什么,和韧儿有些相似。”
吴宗将手中的木雕扬起,是一名充满秀气的年轻人,羽扇纶巾,面带温和的笑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书卷,满身的书卷气息,不是吴韧青年之时,还是谁?
吴韧看着这木雕,接了过来,笑道:“这……就是我年轻的时候。”
“啊?”吴宗下意识的张大嘴巴,顿时愣了起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吴韧见此微微一笑,目中闪过柔和之色,道:“来,又有五年了吧,我们好久没有喝过了,今日一醉方休,如何?”
吴宗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刻刀收起,抚掌而笑,道:“甚好。”
说着便自顾自走进了大堂中,在大堂中找到了那久未使用的火炉,寻到已经有些灰尘的酒壶,以及收藏很久的女儿红,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
过了些时候,院子门被敲响,却是一名年轻儒生恭敬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几个用油纸包得严实的包裹,走到吴韧身前,恭敬的递给吴韧道:“先生,这是你要的花生与烧鸡以及几种吃食。”
却是吴韧刚才吩咐一名学生去集市上买的熟食,此刻接过吴韧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年轻人下去,年轻人点头,带上木门,离开了此地。
吴韧走进大堂,豪爽的笑道:“今日既然不醉不休,怎可少了吃食?”
说罢便将手中的包裹打开,顿时香味扑鼻,弥漫了整个大堂,令人食指大开。
吴宗也是大喜,迫不及待的撕下一个鸡腿,便啃了起来,如同一个老小孩一样,看得吴韧一阵心笑。
吴韧也不做作,直接厮下另外一只鸡腿,拿着已经有些温度的女儿红,与吴宗一碰婉,笑道:“来,有了这顿酒,一生不枉此行!”
吴宗没有说话,可浑浊的目中却说明了一切,一口将一晚酒水狠狠的喝完,看得吴韧心中更是欢喜。
在两人谈笑之中,天空黑了下来,在黑暗中落下了一些雪白,这些雪花,为这个冬天带来了温暖。
寒冷的天气,使得家家户户关闭了屋门,围拢在房中,烤着火,谈笑中其乐融融,一家人喜气洋洋。
吴宅中虽然只有吴韧两人,可那种温馨的感觉却丝毫不少,至少对于吴韧来说,有些家的温暖,吴宗上一世是他父亲,这一世,虽然年龄差不多,可在吴韧心中,那种关系却没有变。
透过火光,吴韧看着吴宗苍老中带着红润的脸庞,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吴宗此刻已经喝得有些迷糊,眼神有些迷离,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话语。
“五年了、五年……终于在这第五年的过年,老头子、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过年。”吴宗说着喝了一口酒水,吃着花生,迷糊糊。
吴韧心头一震,才发现,今日是除夕之夜,吴宗已经独自一人过了足足五个除夕夜,想到每逢过年,自己一人在冰冷的夜晚,无奈的一叹,那种心酸之感,让吴韧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知道你要走了,这一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