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闻一张俊脸瞬间黑了下来。
司徒逸轻咳一声,掩饰了脸上的笑意。再过几年,可没人敢在眼前之人面前这么说话,哪怕他传闻中脾性极好。
“陶公子,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先去休息?”司徒逸见陶闻眼睛打架,提议道。
陶闻眼睛一亮,司徒逸既然愿意让他在自家庄子上休息,怕是也会帮自己这点小忙,忙不迭的点头。
龙落浅滩被虾戏,他现在就是有再好的家世又如何?手上没什么真东西,连一个小小的水匪都能戏弄他。
“哥,你怎么留那么大个麻烦在家里呀!”等陶闻被带下去,司徒尔雅不悦地开口,“他还害得唐姐姐受伤了!”
司徒逸温文一笑,缓声道,“尔雅,人都有不方便的时候。那位公子看模样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咱们今儿帮了他,以后咱们要是遇到难处,说不定还得靠着这份善缘解难。”
施恩不图报?司徒逸从来不这么想,不图报?这世上有几个这样的善良人?
司徒尔雅咬了咬唇,想说什么,云岚拉了拉她,“你哥做事,什么时候亏到他自己了?”
司徒尔雅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看了看唐奕诗被白布缠了又缠的胳膊,连忙带着唐奕诗去客房歇着。
莫如许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出门时,还朝着云岚挤眉弄眼了一番。
云岚脸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她和司徒逸都要成亲了,有什么好放不开的?
“笑笑。”司徒逸讨好地唤到,往云岚处靠近了一点。
云岚往后退了一步,“司徒公子请自重,我与你虽说定了婚期,毕竟还没成亲。”
司徒见云岚一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神色一黯,“笑笑可知道今天这位公子什么来历?”
云岚不发一词,耳朵却悄悄竖起来,显然是对司徒逸说的事情感兴趣。
“笑笑可还记得那枚血玉玲珑的来历?”司徒见云岚竟是不打算跟他说话,不由故意问道。
“你不是说是国师府出来的东西吗?”云岚下意识地接话。
“国师府的最小的公子陈留,表字陶闻。”
“原来是他!我是说看着怎么有些眼熟。那张脸,几年不见,越来越好看了。”云岚小声咕哝。
“好看?”司徒逸阴森森道。
“是……”云岚眼前忽地出现一张放大的脸,接着,唇上一暖。
重重地在云岚唇上咬了一口,司徒逸沙哑道,“别的男人哪有你家的会疼人?”
云岚脚下一软,往旁边一倒。
司徒逸眼疾手快地将云岚搂紧。
水眸氤氲着一团雾气,双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云,云岚推开司徒逸,“做什么呢,这里人来来往的……”
司徒逸了然地点点头,“没人的时候就可以这样那样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云岚恨恨地想到,几步出了门。
司徒逸痴痴地笑着站在原地,指尖拂过带着湿意的唇,只听见云岚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派人去如许和诗诗家报信。”
歇了一晚,陶闻果然精神起来。
听见外面庭院里传来规律的破空声,陶闻跟着声音走了过去,只见司徒逸正在院子里练剑。
司徒逸习的是快剑,一招一式,皆是快如闪电。
啪啪啪,司徒逸刚做完最后一个动作,便听到身后传来鼓掌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昨日收留的那个陶闻。
司徒逸擦了擦汗,转身对陶闻道,“陈公子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陶闻忽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姓陈?”
司徒逸笑,将系在腰间的一个香囊取下来,掏出里面的东西给陶闻看。“好歹咱们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是你。”陶闻淡淡地道。“恭喜司徒公子,即将抱得美人归。”
司徒逸一喜,陈家人是国师府,给人批命很有一手。有了陶闻这句话,想必自己九月的婚事,就不会有大问题。“不知陈公子可否能指点几句?”
陶闻瞥了他一眼,“你不是都知道吗?”
司徒逸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逸正想追问,却见陶闻已经缓步回屋,丝毫没有给他解释的意向。
罢了,陈家人就这性子,说话说半截,没人能逼他们说下半截。
看来,他还要多弄几个人去保护笑笑才是。特别是内院那一块,得多敲打敲打,免得笑笑进了门尽受气。
司徒逸只在庄子上留了一日,见陶闻在庄子上过得不错,留了句“有事到建州司徒府找我”,便安心地回了城。
“陈老板,您说得对啊!”茶庄后面看着账本发愁的胖老板赞同地直直点头,“要不是司徒公子发话,在下今年也不会多进那么多茶叶,现在眼看着一年都快过去一半了,这茶叶还在库房堆着。”
说着,胖老板长声一叹,卜浚变不成银子,今年就得亏本。
陈老板扬了扬八字眉,“要不是我那女婿还有几分本事,我今年库房里也要囤积一库房的布料……唉,司徒公子毕竟年轻。”
“对啊,他任着副会长之职,本来就不能服众。”一个声音忿恨地道,“要小人说,还是陈老板这样德高望重的,才能胜任这会长之职。”
陈老板微微摇头,“这怎么能行?这商会毕竟是司徒公子一手建立起来的。”
听到众人皆道支持自己做副会长,陈老板心里暗暗高兴,一个黄毛小儿罢了,也敢跟他斗?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