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压下心里的疑惑不提,只待过几日到建州去打听一下情况。总不能让她的哥哥,为了别人的江山,无私地抛头颅洒热血吧!
云岚见娘亲把信纸放在案几上,没动过,心知娘亲这是有意让她和嫂子也看看,拿起信来一看,怪不得娘亲会那么生气!
这信压根就不是从靖海山庄寄的!
从信封到信纸,分明都不似民间平常书信往来时用的东西。想来应该是她的好四哥都到了清海军的军营了,说不准都安顿好了,才寄了这么一封信来!
亏得他平时一副比大哥还憨厚的样子!竟然会先斩后奏!
看过信,云岚安慰娘亲道,“娘,看来四哥都已经安顿好了。四哥能用军营里特制的那些东西,想来不会是普通的步兵营的。有危险也不会拿四哥去挡着。”
云岚师从莫琦华,哪一个军营、哪个等级的书信往来用的什么信纸信封,上面有些什么暗记,区分得一清二楚。
她四哥云庄用的信纸,分明是统帅营帐用的东西。
“真的?”崔氏眼睛亮了亮,每一个孩子都她的掌中肉。她平时虽然不怎么关注四儿子,那也是因为四儿子从下性子乖,长得又壮实,根本不用她操心。反倒是四儿子的龙凤胎妹妹云岚,身子骨生得真是太弱了,实在惹人怜惜,她怎么能不分心多关注几分?
“当娘的,就希望自己的孩儿在身边平平安安地过着。你大哥二哥做着家里的生意不是好好的吗?偏偏你三哥要去考什么功名,你四哥小小年纪还要去军营混功名。现在一年到头,一家人能在一张桌子上聚几回?”
崔氏想到自家老父当年也是执着于功名的,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孝字在头顶压着,怕是当初家里连着那点子祖上留下来的田产都要要留不住。
好在有了弟弟崔昱之后,父亲参加科举的心思淡了,一腔热血洒在弟弟身上。
连《周易》都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哥哥们有上进心,云岚高兴都还来不及,自然是要好好安慰一番崔氏。“娘,四哥年纪虽然不大,身手却好啊!咱们家的护卫他一个能挑十个呢!四哥性子也好,当初在家的时候,家里邻里老的小的,谁不说四哥是个好的?”
崔氏稍稍安心,当初就是因为教阿庄习武的罗先生说,阿庄习武极有天分,她才勉强同意罗先生带着小四到静海山庄拜师的。
上战场,就是打打杀杀地那些事,想必阿庄应该很擅长吧?
云岚一直注意着崔氏的神色,见她放心,方说起二哥的婚事。
“现在就差着一对活雁。”说起喜事,崔氏满脸的笑,显然对朱慧是满意的。“你二哥现在亲自上山去找着呢,说是自己捕的活雁有诚意。”
什么诚意?是看着市面上的活雁太贵了吧!云岚好笑地道,“二哥这个性子,也不怕误了提亲的日子。”
崔氏想到云康,讪讪地道,“耽搁不了,还有十多日呢。”
说出这话,崔氏自己都觉得有趣。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的事,还要俭省,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钟氏心里有些隐忧,二弟妹朱慧出身比她高。“二弟这也是有心,肯花心思。二弟妹将来若是知道这对雁是二弟抓的,指不定多高兴呢。”
听了钟氏这话,云岚看了钟氏一眼。
崔氏却对这话满意得不行,花银子买的东西,哪儿有亲自动手弄来的金贵?“玉姗这话说得对!笑笑,指不定你二哥这回是真真是上心!”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崔氏把准备的提亲时用的礼单也拿出来给二人看了。一应地东西,都比照着当初给钟玉姗的聘礼减了一成。
云岚松了口气,朱慧心善且大度,比起大嫂来,性子上软了几分。想来这聘礼上有个轻微的差别,二人以后应该能相处好。
在云府又偷闲一日,直到庆丰庄那边传来消息,云岚要的人,已经挑好了。云岚便找了个借口,到庄子上避暑去。
崔氏纳闷地想到,笑笑不是一直挺耐热的吗?
庆丰庄有南边少见的山地,庄子里还有两个不甚高大的山头,以前都是开成梯田的样子耕种,一年收入不少。
后来云岚挑来挑去,觉得庆丰庄这地方,很适合掩藏。就让庆丰庄的庄头杨老三把两个山头种了果树,套种上一些平时用得多的药材。山头的隐蔽处则是建了一排看似普通的宅子。
马车直接停到庆丰庄里的两个山头下。
杨老三早就穿得人五人六地在树荫处等着。
看见云岚惯用的普通圆顶柏木马车停下来,杨老三快步上前,“姑娘,您要的人都已经送到山上,老奴这就带您过去!”
云岚被琢玉扶着下了马车,看见杨老三身后不宽的小路,掩在树荫之下,阳光再大,走上去都不会觉得晒人。“杨大叔做事,我一向放心。”
杨老三憨厚一笑,“是姑娘安排得好。”
初时,听到一个黄毛丫头要接管这个庄子,杨老三心里还犯嘀咕,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那点小嘀咕全都飞灰湮灭了,唯余“佩服”二字。
云岚现在手上的产业不多,每年都会把这些产业上的账目看一次。自然知道,眼前看着憨厚的杨老三,是这些庄头里面最听话的。
杨老三几乎每年都能恰到好处地执行她吩咐下来的任务。这样的人,真憨傻了才叫怪事。
上山的路岔路比较多,杨老三带路,自然是走最近的那一条,不过半刻钟,便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