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没有见过奴婢的。”那黑衣女子并不揭开脸上的黑纱声音淡然疏离,“奴婢今日来是替我家主子问一句,姑娘今日落选可愿意换一种方式入宫?”
白净初眼睛不断上下打量那个黑衣女子神情警惕道,“你家主子是谁?”
“姑娘不必紧张。”似乎是看出了白净初的警惕和不信任,那黑衣女子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下来,“若姑娘是个知恩图报的,就应该知道姑娘今日虽然赐花落选可依旧在群花之中鹤立鸡群的原因。”
鹤立鸡群?
白净初蹙眉仔细想着今日的情景,她能鹤立鸡群的原因应该就是她这身儿衣服了。“姑娘莫不是玉……”
“哎,白姑娘无须宣之于口。”那黑衣女子不否认却也不直接承认,“姑娘现在可否愿意换种方式进宫了?”
“姑娘请屋中说吧。”
“不必。”那黑衣女子语气简短,转身离去,“今日奴婢来只是想问一句,姑娘可否愿意进宫为婢?姑娘不必着急答复,奴婢明日晚上戌时会在此等候。”
“入宫为婢!?”乔亦柳一听立即坚决否定,“我白家虽不是什么豪门显贵,却也是这朝廷四品官员之家。你身为白府嫡女怎可入宫为婢?更何况,以我女儿的姿色…什么高门显贵嫁不进去?”
白净初看着外面的黑幕听着旁边乔亦柳的念叨轻声说道,“娘,让我想想吧。”
“净初!”乔亦柳着急的拉住白净初的衣袖,“你不能因为这个作践自己啊!”
“作践?”白净初原本空洞的眼神中有了些情绪,回身将乔亦柳关在了门外,“娘你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
房屋中,白净初看着桌子上跳动的蜡烛出了神——
宝鼎三十年,她曾经跟着爹爹娘亲去了秦府赴秦夫人温柔的生日宴。那时,爹爹还不是通政司副史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大理司直。
因为官职低微,白黎轩在这些一二品大员面前说话时显得颇为小心翼翼。当时只有六岁的白净初已经学会了看人眼色,所以在那宴席上越发显得懂事。
小姑娘漂亮又懂事,自然引来了一众人等的赞扬。这其中就包括秦丞相的夫人,温柔。
想起那日的温柔,白净初依旧记得她当时美丽的样子。也就是那天,白净初忽然懂了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席间白黎轩带着她来到主桌敬酒时,秦夫人抱起她好一阵夸赞之后介绍了自己的小女儿秦栩栩给她认识。
也不知怎的,三岁的秦栩栩见到她便再也不放开她的裙角嚷嚷着要给姐姐弹琴听。
三岁的秦栩栩会弹什么?她只不过是刚刚认得那架名叫’绕梁’的名贵古琴而已。
可不会弹也架不住秦大小姐的兴致好。只见她步伐还不是很稳健的拉着白净初上了戏台,爬上琴凳开始拨动琴弦乱弹一气。
台下的一众大人看着上面粉嫩可爱的秦栩栩一脸投入的乱弹一气的样子便笑的前仰后合纷纷对着一脸无奈宠溺的秦相和夫人说道,“令千金实在古灵精怪讨人喜欢的紧啊!”
若是放到现在,白净初一定会在心中大喊一声呸,马屁精!然后面上微笑与他们说一样的话。
只可惜,那年的白净初只有六岁。
听着台下不辨真假的赞扬声,年仅六岁的白净初生出了强烈的好胜心。然后,鬼使神差一般的她拿开了秦栩栩的手弹了一首完整的曲子。
一曲结束,她果然获得了来自于秦丞相和秦夫人以及满堂宾客的赞扬。就在她扬起骄傲的小脸时,看到了自己父亲如霜的冰冷脸色。
霎时,白净初小脸上的洋洋得意瞬间被心惊胆战替代,原本粉嫩的脸颊也开始隐隐泛白。
果不其然的,一路提心吊胆回府还未来得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挨了一顿重重的打。
那一次,白黎轩下手极狠。
原先几乎不会碰这个小女儿一根手指头的白黎轩,那次不但请出了家法还几乎将手中的家法抽断。在白净初的记忆中,父亲一边打,一边红着眼睛冲她喊道,“你怎么能赢她!?她是秦言的女儿!!你谁都能赢,唯独不能赢她你懂吗!?”
慢慢的,白净初就明白了。她这个从六品小官的爹爹带她去宴席的真正原因是他想靠这次机会巴结上几个权贵,为自己的晋升之路铺平道路。
家法一下下鞭打在身上,一开始嚎啕大哭的白净初到后来咬紧了牙关忍住了眼泪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我一定要赢过那个叫秦栩栩的人。
从那之后,白净初再也没有碰过家中的那架古琴转而刻苦钻研舞艺。
许就是这样的缘故,白净初格外的关注秦栩栩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秦栩栩在家中甚是无法无天,被秦相夫妇和两个哥哥惯的上天下地没有不敢做的。若是刁蛮貌丑也就罢了,却又生了那样一副好皮囊,还偏偏让她听到了从旁的男子口中说出的那句——
宁安城中若论相貌,秦相的小女儿必是那鳌头独占的花神。
别的话,白净初已经记不得了。她只记得她当时听到那句话之后几乎将手中的帕子绞烂。
新帝登基,她听闻陛下下旨要迎娶秦相家小女儿秦栩栩为皇后。只是从邓翊口中得知,这个秦栩栩并不愿意嫁入宫中,在府中哭闹不止甚至不惜绝食抗议。
如此绝好的机会,居然如此抗拒让白净初十分不解。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白净初远远看到了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