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去青瓷殿看过赵美人,心中一阵疼痛不已,从前那个嚣张跋扈,气度非凡的赵奉仪如今已经形容枯槁,神情恍惚。花重叹了口气,“好好照顾赵美人,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总不能比仇人先死吧?”
俞美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点了点头,“臣妾遵旨!”
婉容随着花重走出青瓷殿,两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御花园。陵国的春天来得早,四处已经满是绿色的生机,园中各处有盆栽花卉摆放供人观赏,也不失为一片烂漫。
花重突然在前面停下,身后的婉容正出神不小心踩到了花重的裙摆。干净华丽的裙摆上印下一道污渍,很是显眼。
“皇后恕罪!”婉容欠了欠身,却也明知花重不会怪罪。
“你在想什么?”花重看向周围的花卉,娇艳的犹如夏日一般。
婉容低垂下头,“在想赵美人那早早就夭折的孩子……”
花重不屑冷笑,“你可看见赵美人手腕上那串珊瑚手串了?”
婉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是玉夫人送给她的那串?当时玉夫人那手串可是在阖宫的眼皮子底下送给赵美人的,难道也会出错?”
“本宫在东成时曾有顾后在嫣淑华的手串上做手脚,如今看到同样的情形,未免不会心有疑惑。”花重担忧的看着婉容,“如你所说玉夫人一向娇纵狂傲,目中无人,怎会无缘无故送给赵美人东西?赵美人当时正值盛年,几次三番的流露出滑胎之象,想必本不应该啊!”
婉容皱起眉头,“臣妾应该先会青瓷殿好好查看赵美人那手串才对!”
“今时今日,想必那手串已经没什么东西可查了!”花重白了一眼,“有些事情即便是知道真相也未必能讨得公平,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总有一天会报仇就可以了!”
婉容点了点头,“玉夫人手段不次于纯夫人,纯夫人会这些伎俩臣妾倒是不意外,不过对于玉夫人这样一个大家闺秀,臣妾倒是觉得意外的很!”
花重叹了口气,“想当年姒夫人不也是名门贵族出身?不也是手腕铁血毒辣么!”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收集她们的罪证,否则难以扳倒纯玉两妃啊!”婉容皱起眉头,“都怪婉容无能,即便是有太后庇护也不能在后宫之中呼风唤雨,才落得如此境地。一个出身名伶的女子位列四妃,这让我如何能服啊!”
花重摘下一朵富丽堂皇的牡丹花在手中把玩,“婉容,如今岂止是搜集罪证就能让她们倒台的?别说事隔多时证据已全然销毁,就算是真的搜集到了,皇上也都过了当时的气头,想到前朝之事也会压下来的!”花重扯下一片花瓣,“依本宫来看,还不如咱们制造点罪证来的及时!”
“皇后的意思是?”婉容皱起眉头,“那不如再狠一点,让她们两边各自为政,互相争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我们只在中间用个离间之计便可!”
花重垂下眼帘思忖片刻,“那你可了解她们两边各自的关系?”
婉容眼神一亮看着前方微微一笑,“恐怕这机会自己便送上门来了!”
花重向一旁的水榭看去,几个身着艳丽宫装的女子正在水榭的亭台中嬉戏。花重瞟了婉容一眼,“那就要看婉夫人的计谋了!”
“皇后放心,这点本事若都没有,如何在宫里生存?”婉容得意一笑,“皇后娘娘请!”
水榭之中的卓充容妩媚的笑着,“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皇后娘娘那表情,皇上跟着涟漪宫那丫鬟去了之后,皇后的脸都绿了!你们别说啊,别看这纯夫人出身不怎么样,但是手段倒是很高明,给皇上把的牢牢的。”
白修媛不经意间剜了卓充容一眼,“你也别说纯夫人手段高明,若是那天纯夫人去了伊宁宫,也难保不会像玉夫人似的禁足的禁足,抄经的抄经!”
“你倒是担心的多,你也看看平日里是纯夫人斗得过玉夫人,还是玉夫人斗得过纯夫人?”杨美人叹了口气,“倒是婉夫人那边虽说跟了皇上那么多年,却如今生存在夹缝里,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此番回宫,能不能顾念旧情救她们于水火之中啊!”
卓充容不屑一笑,“难道你没看见伊宁宫殿内的那颗中宫树吗?当初修建中宫树的时候多少朝臣反对?皇上还不是照样花重金修建?”卓充容扔下手里的果脯,“这些可都是皇上为博红颜一笑,那宁皇后当初可是专房之宠,如今不也是被纯夫人给比下去了?哪有不落的花儿啊!”
白修媛一愣,脸上带着一丝深沉,“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听说近日皇上很少去涟漪宫,倒是经常去伊宁宫呢!毕竟是嫡庶有别,就连纯夫人新提拔起来的王贵仪都受了冷落,以后的前途也未可知呢!”
“哦?是吗?”朝雨的声音出现在水榭之中,一派威严。
三个人连忙起身跪拜,“参见纯夫人!”
朝雨走上水榭抚了抚发鬓,青葱色的春裳娇嫩无比,“春天了,虽然花房早已经搬了花卉过来关上,但是似乎也不能吸引各位姐妹的眼球啊!否则又怎么会在这里多嘴多舌呢?”
白修媛面色凄冷,“臣妾知罪,还请玉夫人恕罪!”
“恕罪?”朝雨很是无害的看着白修媛,“白修媛让本宫如何恕罪啊?阖宫皆知本宫可是最厌烦多嘴多舌,背后藏刀的人了。怎么?是觉得王贵仪前途堪忧吗?”朝雨不禁哼笑,“白修媛放心,王贵仪的路才刚刚开始,而你就要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