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跪在冷宫之中的佛像前,宫里虽然清扫的很干净,但却一场简朴。花颜一身素衣,三千青丝披于脑后,粉黛不施依旧精致美丽。蝶舞端上清粥馒头,“娘娘,该用膳了!”
花颜默不作声的跪在地上,继续转着手中的佛珠,“蝶舞,端下去吧!”
“娘娘,您已经三天水米未进了!”蝶舞担忧的看着花颜,“您这是想做什么呀?!”
花颜微微一笑,睁开眼睛,“我只想求个心安!”
“丛嘉帝已经驾崩了,娘娘您再自责也无济于事啊!”蝶舞留下两行泪水,“难道你真的想伴着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那我还能如何?”花颜侧首问道,“再出去以宁德妃的身份和她们斗个天翻地覆?如今东宫里坐着的可是段慧娴!”
蝶舞惋惜一叹,“我们不是还有高义公主吗?三小姐她会求皇上把娘娘您放出宫的,您也会找到新的生活,何苦困在这方寸之间?您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花颜不屑一笑,“我从来不觉得委屈,这样的日子倒也心安!”
蝶舞刚要说什么,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蝶舞打开门一看诧异的捂着嘴,“高义公主?”
花重走进屋子,四处打量一番,却诧异于花颜的素面朝天,从未见过这样素减的花颜,原来曾经也是这般清纯。
“你怎么来了?与我这前朝妃嫔掺和在一起,觉得好吗?”花颜有些责备的语气。
“姐姐,难道真打算在冷宫里受人白眼吗?”花重毫不留情的问道,“长姐有什么心愿或是想去的地方,我自当会全力支持,只是这般消极却并非我所愿。宁氏一族只剩下我们几个,难道你还要在这里绝食抗议,去陪丛嘉帝?”
花颜皱起眉头,“那三妹想如何?我这个前朝的嫔妃早就不应该活在世上了,是永嘉帝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我一命!”
花重微微一笑,拉起花颜,“长姐若是信我一句话,便回宁府吧!是常伴青灯古佛也好,是再嫁也罢,妹妹都会替你安排的。”
“宁府?”花颜眼中带着几分希翼,“宁府……”
“我已经向皇上请旨,重新打开了宁府的大门,从今以后宁府还是你我的家,也是花琼的娘家!花琼此刻正带着何诗林、何诗韵兄妹在宁府一块玩!长姐若是舍得,那就继续在此自甘堕落!”花重笑看着花颜,满是成竹在胸。
花颜垂下眼帘思忖片刻,“好!从此以后我就守着宁府,守着这个家!三妹,送我出宫,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宁府!”
花重点了点头,“备车!”
宁府经过重新翻修已经入往昔一般富丽堂皇,有着大家风范。花颜一身便装站在门前看着宁府的大门,眼中闪着泪光,“一别数年,还是昔日景象,可惜我却已经青春不再!”
经历过往的种种,若是还能重游故地,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心酸和落寞?丧夫、失子、宫倾、了解,这一切在花颜的生命中到底是过往一瞬,还是永远的驻脚?花重不得而知,但是花重知道的是从此以后,花颜的人生不会再有皇宫……
花重不禁想起五年前,自己站在这扇大门前目送他人的情景,有叶欣嘉、有永嘉、还有雪无痕,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很年轻,都怀揣着年少轻狂的梦想,都还只是个殿下,可是脸上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花重想起……
雪无痕飞身跃上马背,白衣胜雪,侧头看着她,温暖的阳光在他身上映出一层金边。雪无痕微微一笑,仿若天神,她心中微微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破了土。
“等我回来,请你喝这世间最美的梨花香!”雪无痕笑容灿烂,策马而去。
她看着雪无痕的背影,好似有什么东西轻轻的落在地上,又被风吹起。
初画来到她身后,不禁怅惘,“梨花香取自雪族三月盛开的梨花,天山绝尘的雪水,封存于圣地冰坛之内。清冽纯净、醇馥幽郁,使人闻香下马,微醉仙柔。小姐可知道梨花香的意思?”
花重仰望着天空,“雪无痕,如今已过五载,我却依然没能品尝你那天下第一的梨花香!”
花颜不禁流下两行泪水,“曾经这扇门里,有父亲,有母亲,有二弟,可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为何当时却没感到一丝珍贵?总是失去之后方知当时的幸福!”
“我曾承诺,一定要亲手毁了这扇宁家百年积淀起来的大门,可是如今却亲手又把它还原,可见人心不可测!”花重笑着舒了口气,“蝶舞,开门!”
蝶舞正要上前打开大门,大门却自己打开了,番莲惊喜的看着几个人,“大小姐?三小姐?你们可终于回来了!四小姐等了你们半天了!少爷和小姐都吵着要见姨母呢!”
花颜笑看着花重,两人携手走进大门,里面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只见云青阳懒洋洋的躲在树荫里乘凉,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孩子们,花琼梳着夫人发髻,笑着在一旁捋顺彩线。何诗林、何诗韵两个人,高兴的玩成一团……
“姨母?姨母——”何诗林和何诗韵连忙展开双臂跑过来抱住花颜,“姨母,怎么才回来?娘亲说一会就回来,一会就回来,可是林儿等了好久!肚子都等饿了!”
花琼放下手中的彩线,“大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花颜粲然一笑,捏了捏何诗林的小脸,“原来林儿是个小馋猫啊!那一会姨母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太好了!”何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