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随着钟离春入宫给方太后请安,方太后显得有些神思倦怠,没说一会儿话就有些疲惫。 大概都是些上次皇后生辰时的事情,行事小心,她不会每次都及时出现云云。这些话倒是在花重的意料之中,临走时方太后留了钟离春单独说话,花重只好与雅岚姑姑退了出来。
雅岚姑姑心情颇好,非要带着花重去采摘些秋菊花瓣,“信王殿下每到秋日清晨便会咳嗽,常常以菊花泡茶,效果颇好。宫中菊花品种繁多,花重夫人也难得有空,奴婢便待夫人采摘些留着回去用。”
“雅岚姑姑跟了太后多少年了?这般了解王爷的习惯?”花重不禁有些诧异,若说方太后把钟离春放在心上,尚在情理之中。可是毕竟她是一国太后深居宫内,而钟离春则受封王侯住在宫外,清晨之习惯为何雅岚姑姑能够得知?
雅岚微微一笑,仿佛并没有在意,“奴婢是在太后入宫之后调到栖凤殿的,不多也要有近四十年了!当年太子君就是太后的心尖肉,如今太子君没了,只剩下孤苦无依的信王,太后自然放在心上。”雅岚看向正在采摘花瓣的花重说道,“夫人别怪奴婢说句逾越的话,每次太后见了夫人没什么好脸色,但其实太后是非常欢喜的。信王能够有一位得心的人在身侧,没有人比太后更高兴。”
花重莞尔,“雅岚姑姑,其实我实在不明白,为何太后偏偏对太子君有别样的关爱,对皇上却淡漠如冰。若非太后如此,或许皇上也不会……”花重欲言又止,温婉一笑。
雅岚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愣,“人总是有偏好的,就好比爱一个人,别人比他都好,可你就是看不见。”
花重心头不由一震,一叶障目?说的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可却太过随机的答案。正在花重思来想去的时候,却等来了意外的人。
“雅岚姑姑!晚辈这厢有礼了。”一个掌事宫女模样的姑姑走过来行礼,“多日不见,没想到雅岚姑姑还有这般兴致。只是宫里的花是不能乱采的,难道姑姑不知道吗?”
雅岚手中的剪刀放入花篮之中,释然一笑,“原来是华音宫的蕾姑姑,难怪气势就是不一样。”
华音宫?王皇后的宫女?花重不由皱起眉头,对于王皇后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蕾姑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雅岚姑姑说笑了,晚辈也是奉命行事,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这位夫人不懂规矩也就算了,雅岚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晚辈身为内务总司也不能视而不见,总要为其他宫人做个样子吧!”
“那不知蕾姑姑想怎么做这个样子?”雅岚姑姑冷哼一声,“皇上有旨栖凤殿周边的地方,不由皇后娘娘掌控,难道蕾姑姑不知道?”
“皇上仁孝,顾念太后娘娘,但是并没有说要顾念夫人啊!”蕾姑姑瞟了眼花重,“这位夫人初出茅庐,总要学点规矩才是,以免以后再进宫坏了规矩!”
雅岚面色陡然变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栖凤殿的事情,还轮不到华音宫来管。 ”
蕾姑姑得意一笑,“雅岚姑姑,华音宫乃是后宫之首,皇后娘娘心情寡淡,不喜喧嚣,但不代表内宫事务就会置之不理。来人,把花重夫人带回华音宫!”
“谁敢!”雅岚姑姑一声呵斥,蕾姑姑身后的人停在花重身前。
花重心中不由一笑,看来太子和钟离春在前朝争,这两宫后位也不得消停!今日这蕾姑姑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姨母和亲母之间,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这王皇后与那日宴会上的态度,可不太一样啊!
蕾姑姑冷哼,“统领后宫的是皇后,不是太后,你们是华音宫的人,难道是想待我禀明皇后,让你们去栖凤宫?”
说罢,那几个小太监互相看了看,连忙把花重带到蕾姑姑身后。花重笑看着雅岚姑姑摇了摇头,雅岚姑姑怒视着蕾姑姑,“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太嚣张,我在这宫里几十年了,你还嫩了点!”
“雅岚姑姑,咱们有账不怕算,来日方长!”蕾姑姑冷笑,带着花重离开……
华音宫。
相比之下,定国皇宫的总体风格要比成国朴素,比陵国简单,更多的是吐出一种暗色调的神圣和大气。整个华音宫都透着一股浓厚的古铜色彩,宽广的殿堂空荡,四周摆着矮几,正中央的台阶之上有纱幔和珠帘遮挡,依稀可见其中威严端庄的人影。
花重嘴角勾起,“原来皇后娘娘是特意在等候花重,不知道皇后有何吩咐,需要如此劳师动众!”
“少废话!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蕾姑姑怒斥。
花重眼神冰冷的看着她,“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命令我?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蕾姑姑气急败坏,在后宫中即便栖凤殿那么不好惹,也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
“一个小小夫人,竟然也敢如此嚣张,看来的确和你娘一样任性骄纵,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王皇后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你们都下去吧!蕾儿,把珠帘挑起来,与花重夫人对话,不必遮遮掩掩。”
花重看到蕾儿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遵照皇后的吩咐,王皇后一身暗红色金彩凤衣裙绵延到台阶之下,好不威仪!
王皇后哼笑一声,“果然和你娘很像,眉眼之中都透着一股让人心生畏惧的气质,也让人不由自主的讨厌!”
“你见过我母亲?”花重不禁有些惊讶,就连王皇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