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跟在段慧娴身后,脚步匆匆的赶往信宁宫。 不知为何花重突然想起鸢青的话,自己在的地方,会风平浪静吗?段慧娴焦急的模样印在花重的心里,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冲刷掉了所有的过往。
“珍儿呢?”段慧娴突然停住脚步,“珍儿去哪了?”
似是恍然大悟,花重倒吸了一口凉气,“鸢青呢?”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有着同样的忧虑……
信宁宫内传来嘤嘤的哭声,叶永嘉的安慰之声不断传来。花重瞟了眼段慧娴,只见她面色灰颓毫无血色。不论曾经他多么宠爱全贵妃,毕竟自己没有亲眼看到,而如今自己站在他面前,他的怀里却抱着另一个女人软侬细语,这才知道什么叫痛到窒息。
全贵妃见段慧娴和花重走进来,更是变本加厉的倒在叶永嘉的怀里,“皇上,臣妾只有惜儿,只有惜儿啊!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好了,好了,爱妃不要担心的太早,惜儿毕竟是小孩子,说不定跑到哪去玩了也说不定。这不是都在找嘛!”叶永嘉瞟见花重,离全贵妃远了些,“你们也来来了?珍儿呢?”
初画正巧带着脏兮兮的珍儿走进来,“奴婢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全贵妃……”
“好了,免礼吧!”叶永嘉似是有些不耐,“珍儿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看着珍儿衣襟上的泥巴,叶永嘉有些不悦。
段慧娴连忙上前给珍儿擦擦脸,低声斥责道,“你怎么搞的?去哪玩了?”
珍儿皱起眉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叶永嘉,终究还是低下头沉默。
“都怪我平日管惜儿太严,否则惜儿也不会偷偷跑出去玩了!”全贵妃的眼睛哭的通红,倒是让人生出几分怜悯。
“全贵妃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说不定惜儿一会就回来了!”段慧娴皱起眉头扫视满宫宫人,“你们谁是负责照顾惜儿的?为何连惜皇子出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当差的!”
两个姑姑突然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一人去端粥,一人留下照看,可谁知惜皇子突然说要见母妃,哭闹不止,奴婢不得已就去永宁宫请全贵妃,半路碰到全贵妃回来,可谁知惜皇子就……”
花重不禁皱起眉头,这么说来惜皇子真的有可能是自己溜出去的,亦或是……被人劫持!
齐雯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步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全都注视着齐雯。齐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泉涌,“贵妃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全贵妃猛地捂住额头向后倒去,叶永嘉大惊失色,“爱妃,爱妃!你怎么样了?”
扶着全贵妃坐稳,全贵妃泪如雨下,“快说,惜儿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可是……”齐雯哭着瞟了眼叶永嘉,“可是……”
“说!”叶永嘉神色凝重,让人不可抗拒。
齐雯猛然叩首在地,“全贵妃节哀!”
全贵妃站起身,昏厥了过去……
一阵混乱之后,全贵妃终于醒了过来,但却失去了往昔的神采,流泪倚靠在床头。段慧娴紧紧地拉着珍儿手,有些颤抖。发生在身边的惨剧让她不能不重视珍儿的安危,花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因为当下没有人可以安慰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后,而能安慰她的夫君却在安慰另一个女人。
齐雯等人在御花园的池塘里发现了漂浮在水上的惜儿,那小小的身体犹如瑟瑟风中一片枯黄的荷叶,惜皇子惨死,无疑为这个濒临灭亡的皇宫增添了几分沉重。
珍儿抬起头一脸忧伤的看着段慧娴,“母后,儿臣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惜弟弟了?”
段慧娴皱起眉头看着那双沉静的眼睛,不知道他现在懂不懂得死亡的含义,一时间不好回答。花重拉过珍儿的手,蹲下来与他平视,“珍儿,惜儿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有很多好朋友能和他一起玩,他也会学到很多东西,会变得很强,所以你也要怀着一颗向上之心去想念惜儿,同时也要不断让自己强大,这样才能不被惜儿比下去,对不对?”
珍儿点了点头,“本宫是惜儿的哥哥,定然要比惜儿强,才能保护惜儿,保护母后!”
站在一旁的齐雯听了,不禁发出一丝冷哼。这表情本不明显,但在安静的气氛中却尤为诡异。落在段慧娴的眼里,变成了一种讽刺,“齐雯,你这是什么表情?”
齐雯冷笑,“奴婢不敢!只是高义县主和皇后娘娘上演的这出,这般矫情做作,未免也太让人恶心!”
啪——
花重移动身影如鬼魅般打了她一巴掌,再见她已经旋身站回原地,低着头却能感到一丝冷意。
“如今惜皇子刚去,你这丫头不去好生安慰你家主子,倒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本宫?”段慧娴不由气急,本无心情搭理她,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不惩处,却无威严可言!
“哪里是污蔑?哪里是胡言乱语?”齐雯突然叫喊起来,全贵妃和叶永嘉也止住了声音,全都看着齐雯。
“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把这事情说清楚。我跟了贵妃娘娘十多年了,入宫之后的每件事更是看在眼里,皇后娘娘对贵妃不满,平日也就算了,可是今日你竟然害死了惜皇子,那是一条人命啊!惜皇子还那么小,皇后你怎么忍心!”齐雯歇斯底里的喊道。
段慧娴愣在原地,脸色铁青,沉默半晌,平静的说道,“你说是本宫害死了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