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衫儒雅的宁流辰却坐在桌旁放荡不羁的笑着,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花重紧皱的眉头与自己无关。
“你是说那个男子不见了?”花重凝眉问道。
宁流辰嗤笑,“的确是不见了,没留下任何信件,也没和人打招呼,就是没了。没了懂吗?”
花重心中不由一凛,上次从凌云寺回府的途中,死赖在马车上的男子,如今竟然自己不见了!能在宁流辰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人,想必不仅仅是江湖救急那么简单的吧?更何况燕子楼中人来人往,关系复杂,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离开?花重如今倒是不确定救下的人到底是福是祸,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际遇了!
宁流辰笑道,“柳色被送进七殿下府没几日,我与燕子楼的掌柜画眉又熟得很,我交给她的人她定会放在心上。若不是此人有意逃脱,定不会谁也不知道的。”
花重不以为意,淡漠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必挂怀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各人顾各人吧!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救他一命,人家要走要留,我也拦不住。”
“没想到三妹倒是乐善好施!”宁流辰闲适一笑,“若是哪天我也能像三妹一样,日行一善,恐怕也是有福之人了!”
花重莞尔一笑,却别有深意的看着宁流辰,“二少爷似乎变了很多!”
宁流辰笑意微敛的看着花重认真的眼神,“三妹难道还记得多年前的我吗?那时心性未成,如今时隔多年,又怎么谈得上变与不变?”
花重的确不敢肯定宁流辰的变化,小时候宁流辰沉着稳重,如今却放荡不羁,fēng_liú成性。 即便是花重自小与宁流辰远隔天涯,但是对前世的宁流辰却极为熟悉,那份阴冷和狠辣,与眼前这个满脸放荡不羁笑意盎然的宁流辰截然不同!
“听闻二少爷幼时与定国信王极为相像?”花重眼神冷却。
宁流辰冷哼一声,“难道三妹是在怀疑二哥的身份吗?我若是定国信王又怎么会让她嫁给别人?”宁流辰眼神幽怨,语气冰冷。
初画站在门外,小心翼翼道,“小姐,皇后娘娘口谕,让小姐入宫觐见!”
花重凝眉,疑惑道,“入宫?”
宁流辰轻佻一笑,“看来三妹有的忙了!那二哥就先告辞了。”宁流辰起身离去。
花重看着宁流辰背影沉声说道,“还请二少爷牢记,我宁花重不是你妹妹,你也不是我兄长!”
宁流辰回首看着花重那一脸淡漠,不禁冷笑,“是不是兄妹都好,至少我们现在同住在宁府屋檐下,彼此也需要这个身份!祝三妹进宫一切顺利。”
花重沉着脸,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惑……
花重盛装入宫,皇后身边一位年龄稍长的姑姑前来迎接。只见此人面容秀丽,有着几分老成,言行举止很是得宜,倒像是个可靠的人。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福陵,给高义县主请安了!”福陵笑容热情而透着淡淡的疏离,让人摸不着心思。
花重不禁暗叹不愧是韩皇后的左右手,面色和悦的说道,“姑姑快快请起,高义怎敢受您这一拜,都知道您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高义怎么能如此没规矩呢?”
福陵暗自打量了花重一番,虽然花重不敢受自己的礼,但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不给花重行礼。这就是主子可以高抬你,可你却不能真的逾越!
“县主客套了,奴婢带县主过去!”
永宁宫内一派奢华,宽敞大气,远不是一般的宫殿可以相比。花重看着满庭金菊怒放,加上秋高气爽,风轻云淡,实在是好到不能再好了。花重微微一笑,当然,也是好到让人难忘的。
花重俯身行礼端庄得宜的说道,“高义拜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身体康健!”
韩皇后高贵而慈和的声音说道,“平身吧!赐座!”
“谢皇后娘娘!”花重起身。略微抬头,便看见韩皇后一身正红色宫装,广袖长裙,红色的衣裙绣着金色的牡丹,云鬓高绾,珠翠满头。眉眼间透着几分平和,华而不奢,恰当好处!
韩皇后但笑不语,眼神中却透漏出几分冷意,“高义县主近来一切可好?本宫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单独召见了你,又恰逢七殿下妃中毒,本宫还没来得及正式见你一面呢!”
花重笑而不答,默默地看着韩皇后。
韩皇后又说道,“前些日子七殿下带着新婚的顾妃和宁侧妃前来给本宫请安。本宫见顾妃的脸色不太好,知道她素来喜爱菊花,便赏了她一株特别的品种。永宁宫里菊花开的正好,不知道高义县主进来的时候可瞧见了吗?”
花重听着韩皇后半天的自说自话,不由一笑,总算是说道重点了!
花重看向殿外一片灿烂的金黄,“花开的太好,只怕皇后娘娘的心里也不痛快。毕竟百花争艳,谁又能保证花中之王就会独立花枝花而不惧东风呢?”
韩皇后眼色微沉,“花中之王就是花中之王,即便满园娇艳,终究也是要竞相凋零。只不过现在天气尚暖,一时花开得意,若是东风一来,恐怕都要竞相凋零。”
花重看向韩皇后不禁嗤笑,“皇后似乎很懂得观看时节?”
“宫中这么多花花草草,都由本宫心里惦记着,本宫又怎么会不用心呢?”韩皇后端起一杯茶,“只不过最近本宫却越发觉得有种花的生命力有些顽强,似乎不在本宫意料之中。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去剪裁,着实让本宫头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