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萧萧下。
花重一身盛装跟随在一众宫娥身后,不紧不慢的前往勤政殿赴宴。成帝有旨,使节来访,阖宫欢庆,花重本不愿参与此事,却也无奈。发鬓间华丽的南珠泛着珍贵的光泽,却也缀的头皮生疼。
勤政殿外已经人来人往,与平日里的沉闷严肃截然不同,倒是带着几分喜气。此时时间还早,杜福海正在关照前来的宫妃女眷。见花重走过来,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奴才见过高义县主!”
“杜公公快快请起!”花重连忙笑着虚扶了杜福海起来,这样地位不高却极其重要的人着实得罪不起。“本县主离的还远便看见杜公公在这里忙里忙外,当真辛苦!杜公公一把年纪了,即便身体再硬朗,也要多多休息。皇上可离不开您呢!”
杜福海笑着在花重身边一道走,“多谢县主体恤,老奴就是不放心底下这群小的伺候,没看到他们毛毛躁躁的奴才这心都悬到嗓子眼了!生怕出了什么事,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主子。”
花重不由一笑,“杜公公心善,为了底下的人着想,他们都感激着你呢!”
杜福海一阵凄苦的表情,“县主真是抬举奴才了,奴才心里都知道,平日里难免苛待了他们,他们理解奴才的心最好,若是不理解的都以为老奴刻薄呢!”
花重对初画使了个眼色,初画笑着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塞进杜福海的袖中,“杜公公哪里的话?初画平日和底下人在一起,可没少听见他们称颂你心善呢!”
“哎呦!这可怎么使得?”杜福海又惊又喜,“县主,这、这不合适啊!老奴平日里就没少受县主的恩惠……”
花重连忙说道,“公公客气了,这点钱全当是给杜公公打发下人的,本县主初来乍到,以后请教公公的地方还多着呢!”
杜福海连忙笑道,“县主若是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只管开口,奴才定会竭尽全力的。”走到店门口,杜福海连忙伸出手臂,“县主里边请!”
杜福海的动作却不经意间碰到了一旁正端着茶壶走出的小太监,一壶热茶全都洒在花重的裙摆上。
“县主饶命,县主饶命!”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叩头请罪。
杜福海连忙用手中的浮尘敲打了一下小太监的脑袋,“不长眼的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冲撞了县主可如何是好?”又连忙殷勤的问道,“县主可烫着没有?哎呦,奴才该死,白白瞎了县主这么华贵的衣裳!”
花重温和一笑,“不碍事,本县主回去换一件便是了,不过是件衣服,杜公公也不要再责怪他了,人多事忙,想必他也是忙昏了,无心的。”
“还不快谢县主大恩!”杜福海很是会做人,那浮尘敲打一下也不甚疼痛,又做了个样子给花重看。
那小太监连忙磕头,嘴倒也甜,“多谢县主,县主大恩大德奴才铭记于心。县主心善,将来奴才一定好好侍奉!”
花重会心一笑,这小太监倒是单纯可爱。
“呦!这是哪个奴才嘴这么甜?硬是巴结着高义县主呢?”一身蔷薇色的繁丽宫装映衬着宁花颜那张美丽无瑕的脸,宁花颜打扮的很是娇艳。宁花颜走到花重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小太监,哼笑之声几近轻蔑,“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守本分,一心一意伺候主子,高义县主的高枝也是你能攀的吗?”
杜福海面色有些尴尬,眼中出现一丝不快,面上却依然笑的殷勤。“哎哟!老奴以为是哪个贵人这么如花似玉的,原来是丛王侧妃,老奴见过宁侧妃大驾!”
宁花颜冷哼一声,“起来吧!如今你们这些奴才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连高义县主也敢冲撞。 小心高义县主一个不高兴便把你们杖毙了!”宁花颜倒是有几分妖言惑众的吓唬着那小太监,“难道你们都忘了孟妃身边的醉月姑姑?”
那小太监顿时浑身发抖,杜福海倒是有几分胆色,想必久在宫中,早就练得跟个人精似的!
顾双城冷若冰霜的走上来站在宁花颜身侧,一身嫣红的正妃服饰,虽没有花颜的倾城之姿,却端庄娴雅。
顾双城侧眼瞟着宁花颜,低声训斥,“丛王如今带兵出征剿匪,已经半月有余,正是关键之际。如今的形势你不知道收敛,反而在内宫里教训起杜公公了!杜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也是你能教训的吗?”
“还是丛王妃识大体!想必正妃侧妃的不同就在于此了。”花重不由一笑,不屑的看着宁花颜,“长姐,嫡庶有别,双城姐姐是正室,你是侧妃,下次穿衣打扮的时候可要注意了自己的身份,别被旁人笑话咱们宁府出去的人不懂规矩!”
花重往后退了一步,离宁花颜远了些,讽刺道,“有空还是多担心担心丛王吧!”
宁花颜艳红的双唇泛出一丝冷意的微笑,妖娆道,“重儿,你以为你费尽心机就能把丛王掌握在鼓掌之中吗?丛王的计谋远非你们所比!不要得意的太早,总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可不要来求姐姐,不过姐姐好心定会帮你一把的。”
花重赫然一笑,“正如长姐所言,春风得意也有登高跌重的时候,须知高处不胜寒。若是长姐哭了也不要来求妹妹,因为妹妹没有长姐心善,是不会顾念姐妹之情的!”
花重看着宁花颜有些疑惑和担忧惊恐的神色,冷哼一声,清丽的脸上竟有些妩媚。花重转身而去,扬起的裙摆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
待花重换好衣衫再次回到勤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