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桃林出来之后,轩辕恒显然没有什么心情再待在韩家,跟太傅说了道别之后,就离开了韩府。
在回京的路上,幕涟漪坐在轩辕恒的对面,两个人的心情似乎都不热络,更让幕涟漪感到奇怪的是,轩辕恒竟然会在她面前发呆,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见他一直呆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脸的神色很是复杂。
最近才刚刚舒展开来眉宇又皱了起来,幕涟漪想,这轩辕恒的心里应该藏着许多的事情。
球球看出轩辕恒的不对劲,原本想要过去跟他说话,不过被他娘制止了。
“叔叔在想事情,别打扰他了。”
幕涟漪轻轻地说着,球球懂事的点点头,这才安静地坐在了马车上。
自从去了韩府之后,似乎平静的日子就再也难以出现,幕涟漪的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出现那日韩子墨失落失去的背影。
她告诉自己,这样不是正好和了她的意,这样他就不会再在想着她,可以寻找自己的幸福,只是想虽想,心里总还是有点放不下,更甚至有根细细的刺在她的心口上扎着,随着每次的呼吸,心口总是会隐隐的疼着,这种疼不会让你生不如死,却只是让你寝食难安。
这日,幕涟漪心头浮躁,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到了中午的时候,头昏欲裂。
看着自家小姐这样,最为明白的就是元香,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之后,还能看到韩公子,还是在韩府上。
这韩公子跟她家小姐的事情,她是最清楚不过,想她小姐等了三年都没有能将人等到,现在倒好了,小姐都准备要接受皇上了,这人又给冒出来了,还那样尴尬的相见了,这都叫什么事情啊!简直就是诚心的想为难她家小姐。
依着皇上对小姐感情,肯定不会让小姐离开,那这韩公子八成是没戏了。
原先她倒是希望韩公子回来的,但是现在再看到这个人,她心里只有担心。
韩公子扰乱了小姐的心智,她有时候真怕小姐干出什么事情来,这荣华富贵她是看透了,就希望能过上点平静的日子,只是看眼前这情况,真的有点难说了。
最近幕涟漪有点心神不宁,连觉都没有睡好,元香心疼她,于是特意去了趟太医院,让太医开了副宁神助眠的方子。
“小姐,太医说这个药还不错,你喝了睡下,只要睡好了,这头就不痛了。”
说着就给幕涟漪服下。
幕涟漪服下之后就有点犯困,于是遣走了元香,便在软榻上午休。
迷糊间,她似乎回到了三年前,也是这十一月份的节气,她怀着身孕躺在床上,躺着躺着她总感觉这身上有股凉凉的气息,一直往她的皮肤里面钻,她想伸手去拉被子,但就是使不上劲。
她想张口叫人,但是这喊的再大声也没有人能听到,仿佛她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似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韩子墨来了。
他走到她的床前,一直看着她。
她起来,她想跟他说话,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没有办法起来。
眼睛睁不开,声音喊不出来,甚至连起床的力气有没有。
韩子墨在她床前一脸悲哀地看了很久,那双一直温润明亮的眸子,此时显得特别的黯淡无光,更藏着浓浓的悲哀。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转身离开,他走出去的时候,打开了门,没有把门关上,那冷风一直从门外灌进来,一直灌进来。
那风毫不留情地吹在她的身上,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冷到后面整个身子一直在发抖,很难受,她真的很难受,然后她使劲地喊出声,“韩子墨——”
这次声音终于从喉咙里被喊出了声,划破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幕涟漪猛地睁开了眼,坐起身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许久之后,她的眼眸才真正地聚拢,她有些疲惫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累极了般软下了身体。
原来只是她的一场梦啊!
她忍不住轻轻叹口气。
“涟儿——”轩辕恒细弱蚊声的呼唤声倏然响起,让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幕涟漪心口又是一紧。
幕涟漪转过头,这才发现轩辕恒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鼻尖飘进的熟悉的龙延香的气息,让幕涟漪终于回神过来。
她有些生气地道:“轩辕恒,你干嘛不声不响地在那边吓我,我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幕涟漪说完还不忘伸手给自己顺气。
这之前不睡觉,她就已经够头疼的了,现在睡完被轩辕恒这么一下,她就更痛了,甚至一下下抽着,让她实在难受。
轩辕恒只是轻轻地笑着,“听元香说,涟儿你最近都没有睡好,怎么了,是球球又吵着你了还是怎么了呢?”
“啊?”幕涟漪看了看他,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没有啦,可能最近心头的火气比较大,人也跟着急躁了,所以会这样吧,也没有什么大碍的,不用担心。”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太严重,从来不会畏惧轩辕恒的她在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这心里总会下意识的缩一下。
她觉得最近自己的心很乱,凌乱到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因为韩子墨的出现而心绪不宁,还是害怕轩辕恒的知道真相而忐忑不安。
“实在不行,让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