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姿也并不甚在意,只是保持着嘴边的冷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记着,有我叶姿在家里的一天,你就不要想这样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就算有一天,我不在这里了,前提也是我会把你们从这个我母亲的房子里赶出来。当然,你可以尽管继续耍小手段,我一点也不会怕。反而,我很开心,因为你使出了这样多的手段,也依旧弄不倒我的位置,这令我真的很开心。”
字字狠决,半些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云想容虽然面上是明显的不屑,然而心中却还是有些发虚的。
她此前一直当叶姿是一个空有些狠劲的小女孩,不把她当成一回事,然而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错了。叶姿的狠劲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都是真的有打算要做到的事情。说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叶姿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她,一双鸦黑的眼睛空洞洞的,恍若来索命的怨鬼一般。
云想容正在原地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她轻飘飘地发声,“我知道我母亲当年的事情跟你一定有莫大的关系,不要紧,到时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来算,你说怎么样?”
一语落下,云想容的五官都快扭曲了几分,只觉得霎时间通身发凉,一边望向叶姿,想从她脸上找到信口胡说的痕迹,然而叶姿却直接是撇过了身子上楼了,只留给她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云想容有些失神地趴在了光滑明净的地上,对刚才叶姿口中的一系列话语尚有些迟迟反应不过来。
到底那个死丫头是真的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还是只是随口吓吓她而已?
不会的,不会的。她反复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如果叶姿手上真的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此时此刻怎么还会这样淡定从容,一定只是她信口胡说,结果误打误撞了而已,自己在她没有调查出来之前,必须得下手为强了!
心中微微一定,云想容见着叶振海还没有回来,赶忙到了房间内,翻出了一部特用的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她整理好了面上的慌乱,一边沉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是冷冰冰的机械音,没有一丝语调起伏,显然是用了变声器,“照片已经拍到了,已经发了几张样片到您邮箱,如果满意的话,请将余款补足,届时会将当天拍到的所有有意义价值的照片发送到您留下的邮箱账户中。”
云想容一边侧耳听着电话,一边打开了邮箱,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一个装载着图片的邮件,不禁柔媚地笑了起来,“好。”
鼠标在屏幕中上下移动着,云想容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浏览完那几张样片,不禁满意地笑了起来:虽然与自己想象中有几分偏差,然而看图说话的本事她还是有点,再加上叶振海对叶姿本来就不信任,她只需要负责吹吹耳旁风,再拿出这个证据,根本没有人会去深究。
此时此刻的叶姿自然不明白云想容到底在心中打着怎么样的小算盘,只是继续按照今天刚拿到手的分公司员工名册一一对照着,终于,在一处开设在外市的分公司中,找到了那串早已经熟记于心的账号。
她看了看档案之上的人事调动,果然是从总公司被调到分公司的,看起来虽然有些苍老,然而眼神却是清明的,气质看起来倒是跟外公生前有些相似。她稍微推算了一下时间,这才发现,原来此人真的是当初在自己外公门下共事的人,当时的职位还是总裁秘书,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高的地位,怎么会被突然调到那个根本还没有建设好的分公司中?叶姿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又翻了翻他的资料,看到了他当年离开总公司的时间。叶姿盯着那个日期看了许久,忽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不禁有些惊讶地捂住嘴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此人离职的时候,正是外公外婆去世后的一周!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中别有玄机?否则为什么好好的秘书工作不干,偏偏要到那个冷冷清清的地方去耗费生命?如果真的是随遇而安,只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养老,又是为何故意将工作文件发到自己的邮箱里以引起他的注意?
将如今得到所有条件凑起来,叶姿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当年外公外婆的死因,或许也并不单纯。而这个无故比调离总公司的老员工,或许真的知道一切,只是无法在明面上说明,只能采取这种隐晦的方式,让自己主动去联系他。
感觉到真相就快要被解开,叶姿不禁觉得心脏狂跳,既想马上就奔到那个地方去询问他,又怕自己猜测错误,反而打草惊蛇。
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吧,毕竟只是一趟邮件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反正已经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到时候想要在私底下联系,也是件容易的事情。叶姿现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记清楚那个老员工资料上的所有内容之后,便转而将手中厚厚一叠的分公司员工表复印件投入了一边的碎纸机中。
随着碎纸机吱嘎吱嘎的运作起来运作,所有事情都已经被消失殆尽。而叶姿看向眼前碎裂的纸片,眼神一直都是坚定而冰冷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周一。上午照例是董事会,连带着一场节日假期之前的员工动员会。动员会上不过都是一些陈词滥调,大体就是让集体员工努力,薪酬奖金什么的都不会少,就连鼓励动员的话都与去年差不了多大,几乎用的是同一篇稿子。好在,也没有人会注意这些,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