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禹肃却再次拦住了他,他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他与田远城对视了片刻之后才低着声音问道:“这几天你就要到陈叔叔的公司那边去签合约了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后天了。”田远城回答道。
“作为哥哥,我当然很高兴你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作为哥哥,我也得提醒你一句,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千万别迟到了啊。”田禹肃好心地提醒道。
他真的是在好心提醒他吗?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能拒绝,于是就敷衍地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哥。”
田禹肃看着田远城迈向另外一侧的走廊的背影,嘴角挂着的笑容逐渐地消散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和森冷。
他不会放过任何夺走他在意的东西的人,而这些人自然包括他的家人,他不会过分地去施加报复,只不过是要让他们自觉地为他让道,那些注定是属于他的东西,他不希望任何人觊觎着。
石家。
石童夏关切地跑到了父亲的身旁,因为公司出现了很多棘手的问题,所以父亲似乎在顷刻之间便老掉了,这两鬓的花白的头发实在是让她心疼,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跟着瞎着急。
站在离石童夏不远的地方的郑北源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现在能做的当然是看好戏了,石氏传媒完蛋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那个时候,他就完全可以凭借自己这几年所积累下来的财富而将石氏传媒收购了,到那个时候,石童夏还敢对他颐指气使的吗?恐怕就该对他予取予求了吧?可是那个时候的石童夏,还有什么是能够给他的呢?
“爸,要不要帮你把医生找来?我看你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石童夏的眉头一直紧皱着,她很担心父亲的身体。
石童夏的父亲摆了摆手,示意石童夏不需要白忙活了,他摇着头,原本的他威风凛凛,霸气威严,可是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一个为了事业愁苦不已的中年男人,看来一个人的气质完全是生活赋予的:“没事儿的……总能撑过去的……”
“可是到底是谁,把公司那样机密的事情泄露出去了?不然公司也不至于被税务局调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前不久的那份秘密地被送到税务局的石氏传媒的真实的收入的报表,而这份报表证实了石氏传媒在这几年以来偷税漏税的行为,这一件事情一经曝光,石氏的股票也开始大跌,从而公司就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之中。
现在不仅仅要接受税务局的调查,还要巧妙地回答那些媒体的问题,另外还要努力做到让公司的股价稳定。
只是很可惜,这些事情都没有进行得很顺利。
郑北源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说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石童夏的父亲看向郑北源:“你跟童夏已经是夫妻了,你也算是石家的一份子了,我现在问你,如果石家真的……真的垮掉了……”
“爸……”石童夏根本不愿意去想象石家垮掉之后自己,父亲,还有石家到底会陷入一个怎样的境地。
“你先别说话……”石童夏的父亲不让石童夏插嘴,然后他又看向郑北源继续问道:“你不会像个负心汉那样抛弃我们童夏吧?”
趋炎附势是郑北源最擅长的事情了,于是他便信誓旦旦地说道:“爸你就放心好了,当年娶了童夏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决定要跟石家还有你们共命运了,这种时候,我当然会寸步不离地陪着童夏了。”
石童夏因为郑北源的这样一句听起来很是真挚的话语而感动地差点就泪花四溅了,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对郑北源投去了一抹满是感激之意的眼神。
所以当后来石童夏与郑北源走在石家的花园内的时候,石童夏才会显得有点难以启齿,她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因为她是个那样骄傲的人,她从来不会自己做对了或者是做错了而去征求别人的评价。
可是渐渐的,她好像明白了,有时候我行我素是一件并不理智的事情。
而她居然就那样不理智地度过了三十年。
那么她现在想要改,还来得及吗?
郑北源感觉到了石童夏在嘴边纠结着的话语,于是就说道:“随便你想要说什么,反正我都听着呢。”
石童夏淡淡地看了眼一本正经的郑北源,然后说道:“北源,我是不是都还没有正式的跟你说过一句类似于谢谢之类的话?”
郑北源的心颤了一下,该不会这个女人今天还想要感谢他吧:“印象中好像是没有呢。”
“北源,那我今天就郑重地跟你说一句谢谢,真的谢谢你,在这种时候没有弃我而去,我现在真的可以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我曾经那样不顾你的尊严伤害你,真的对不起。”石童夏停下了脚步,满是歉疚地看着郑北源说道。
这让郑北源还真是有点意外,她曾经是怎样剑拔弩张地欺压他的?根本他就没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任何对他的爱意,她的喜欢的方式难道就是占有和控制吗,一想到曾经的那些,他便觉得自己活得更像是一条别人饲养的宠物,甚至宠物的待遇都要比他好:“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我真是无所适从呢……”
石童夏与郑北源四目相对着:“你告诉我实话,你恨我吗?我承认,我对你是不怎么好,这几年,还有以前的那几年,我对你,确实不太好。但是你要相信,你是我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