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或者我跟你走。”
南生这番话更深一层含义贺兰擎当时未能察觉,他微微惊讶南生的决定,她静静地看着他。
她再等,等着他说话。
光从窗外投入,照在南生身上,白润的脸好像染了层淡淡金色,初次相见,就是这样的场景。
贺兰擎觉得是做梦的感觉,他没料到自己今生会与南生这样的女子有交集。他此番回来该放开南生的。
但是感情说放就放,就不是贺兰擎了。南生已经成为他的念想,他的生命早在两人相遇的那时悄然豁朗踝。
南生的决定令他惊讶,无疑更让他心潮激动。
于是,贺兰擎点头说:“好。”
贺兰擎选择了留下。
南生意料之中,没人可以改变贺兰擎,如果真被改变了,就不是最终令她心动,坚守至今不变的男人了。
回西苍的路程他们走的不快,贺兰擎受伤南生不想路上颠簸,影响伤口恢复,况且他们还带着姜闻汐同行。
姜闻汐坚决不肯回漠北城,她跟着他们回西苍,一路上话极少,并不会主动靠近贺兰擎。她经常看着南生照顾贺兰擎,偶尔目光交集,她也不回避,眼神总带着防备。
“姜闻汐的爹爹对我有恩,等我们回到西苍,我与她说说,劝她早点回去。”
南生听完笑道:“你还会劝人?”
贺兰擎明白南生笑什么,他没回话,手里正把玩南生的小手,复而包在手掌又摊开,她的手小巧,手指却修长好看,指腹有练乐器留下的薄茧。
“不好看吧。”南生唯独对自己一双手上的薄茧颇为在意,除非不再弹琴精心呵护,可她又放不下。
贺兰擎不觉得,南生在他眼里怎么样都好看。
“你弹琴好听。”他不懂音律,却喜欢看南生抚琴姿态,她醉心一件事,那种执着沉醉坚韧的神态,无人能及。
南生不相信的撇嘴:“你之前说我弹的还没弹棉花的好听。”她牢牢记着这件事,引以为豪的为他抚琴,却被贺兰擎一句话气了好久。
所以他说去劝姜闻汐,南生才没忍住笑。
“那时你就喜欢我了吧。”
南生瞪他一眼,想起什么,慢慢说道:“是哪个野小子大半夜闯入我闺房的?”
“是我。”贺兰擎承认。
南生笑了,嘴里说,“野狼崽子。”人已斜斜靠过去。
此时阳光正好,山路两边开满不知名各色小花,倒也算姹紫嫣红好一片,贺兰擎眯起眼睛耐心比对到底哪朵南生会喜欢,然后终于采了朵簪在她发间。
美人比花娇,他低头亲她微笑的唇。
“喜欢吗?”
“不喜欢。”
“不喜欢你戴着还笑?”
“笑你傻呗。”
“我傻了你就高兴?”
“高兴呀。”
“那我傻一点,你就更喜欢我一点吧。”
他认认真真说,南生见状叹口气,摸摸他的脸:“傻子。”
贺兰擎的感情单一而直接,浓烈又伤人,像她喝过最烈的烧刀子,一小口喝入,顺着一路而下火烧般叫人无法抗拒,直觉得会被烧成火烬。
没等贺兰擎回神,南生说:“走吧。”
不知何时天边飘来一片阴云,方才暖洋洋的的感觉顿时转寒,贺兰擎走的比南生慢,她回头去看。贺兰擎离她几步开外,阴云笼罩,他整个人灰蒙蒙的感觉,站在那里不动,有瞬间南生觉得他好似变成了一块顽石。
再长的路,再慢前行,总有走到目的地的时候。
入城门时,南生突然说:“去家里坐坐吧。”
她曾经千方百计阻止他登门。
贺兰擎轻握她的手,平静说:“好。”
傅家小院多了贺兰擎,气氛陡然变得僵硬。
宋长葶面沉如水,傅淮侑冷脸相对。南生仿佛没觉得,她依贺兰擎身边站立,两人的手甚至还牵在一起紧握不放。
“母亲,大哥,我回来了。”
傅淮侑说:“你先回房。”
南生没动,“他来家里,我得陪着。”
傅淮侑额角青筋暴出,他压住火气阴沉沉对贺兰擎说:“我们去外面谈。”
“等我一会儿。”贺兰擎低头对南生说。
南生点点头:“你快点回来。”
两人言语举止落在旁人眼中怎么看都不同一般关系,傅淮侑忍不住暴怒:“贺兰擎,你滚!”
几乎同一时刻,宋长葶出言阻止:“淮侑,不得无礼!”
宋长葶阻止一时冲动的儿子,说:“侯爷登门造访,有失远迎。”
为人处世,宋长葶自幼深谙这一套,或者说她若不能将这些必不可免千丝万缕又比蜘蛛网脆弱易破的人情来往关系处理得当
,也不会被太后看重至今。
“南生和我陪着侯爷聊聊天,淮侑你吩咐下人泡茶。”
只是一场稀松平常的待客。
南生说:“母亲,我想留他住在家里。”
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宋长葶只淡淡一笑,语气听不出什么变化。“好呀,你看着安排。希望侯爷莫要嫌弃傅府简陋寒酸。”
“郡主好客美意,贺兰擎铭记于心。”
贺兰擎住在后院,与南生闺房相邻。
“安心养伤,敢乱跑出去,被我发现你就——”
贺兰擎递来个含笑眼神:“你想将我怎么了?”他靠在床边,难得露出懒懒散散的神态,“阿生,你说呀,嗯?”
南生一开口,贺兰擎就后悔了。
她说:“你对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