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仕仁呆呆的站在九龙瀑边上,浑然不觉两行清泪已经潸然而下。
“美人鱼在蓝色的河里游荡,圆圆的明月洒下清光,她用力拍击银色的水波,想把浪花送上月亮。”
“哎呀,天才的柯仕仁大魔法师,别看你精通火系魔法,可是我们铃兰的歌声岂是你这副破锣嗓能模仿的!哈哈!”年轻的王子爽朗的笑声传出老远。那时大家还不知道他就是王子,大陆最强大的雷色帝国的王位继承人。
“雷诺,你别老欺负柯大哥,我觉得他唱的挺好听。”铃兰永远这么温柔,善解人意。
“好,好,我不说他了,铃兰,别生气啊。”雷诺小心翼翼的跟美丽的姑娘陪着不是,不像王子,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傻小子。
“嘿嘿,雷诺啊雷诺,终于找到你的克星了吧?看你再嚣张不……哈哈……”二十出头的柯仕仁大魔法师意气风发,谁都不放在眼里。
憨厚的苏瓦依旧站在他们旁边,扛着重剑,乐呵呵的笑着。
过去了,都过去了……
落魄的柯仕仁如今似孤魂野鬼一般站在毒辣的日头底下,浑身冰冷,脑海中一遍遍响起铃兰那温柔的歌声,还有年轻的人儿们兴高采烈无所顾忌的大笑声……
“老师!老师!”唐福看到柯仕仁仿佛灵魂出窍般呆立在澡塘边,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焦急之下只好轻轻推了下柯仕仁,没想到柯仕仁却如雷殛电噬般“扑通”跌落地上。
唐福大惊失色,赶忙蹲下扶他。
亮晃晃的阳光刺得柯仕仁几乎睁不开眼,一个健壮的身躯挡住了阳光。
黑黝黝的皮肤下面是坚实如铁般的肌肉,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哦,这是自己的乖徒儿。咦,这是什么?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缕空桃核挂坠,用一条皮绳穿着,正在唐福的胸口荡来荡去。
柯仕仁仿佛见了鬼一样,一跳而起,抓住唐福胸口的项链再也不撒手,尖锐的破锣嗓高声喊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一口气没接上来,险些翻着白眼晕过去。
“老师,您有话好好说……”唐福一边扶着柯仕仁,一边本能的躲着柯仕仁鸡爪般乱抖的手,左支右绌几乎忙不过来。
好一番忙乱,师徒两人终于安静的坐了下来。
唐福象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虽然他心里觉得冤的不行,但考虑到柯仕仁随时可能发作的“羊角疯”,最终还是选择低调一点比较安全。
“你唱的那首歌,”柯仕仁把玩着手中的挂坠,面色平静,“是从哪学来的?”
“歌?什么歌?”唐福一时有点莫名其妙,眼看柯仕仁的脸色又开始不太对劲,才猛地想起自己中午洗澡时鬼哭狼嚎吼了几句,于是赶忙说:“哦,老师是指我洗澡时唱的啊?也没从哪学,以前小时候经常听师傅哼哼,听的多了,就记住几句。”
说完,唐福瞅瞅柯仕仁的脸色,急忙又加了几句,“老师,我不知道您讨厌唱歌,我下次再也不唱了!”
“呵呵,”柯仕仁自嘲的一笑,“谁说我讨厌唱歌?”
“美人鱼在蓝色的河里游荡,圆圆的明月洒下清光,她用力拍击银色的水波,想把浪花送上月亮。”
“河水回旋,哗哗的响,把云彩的倒影摇晃,美人鱼在歌唱——她的歌声飞到陡峭的河岸上。”
“美人鱼在歌唱:‘我的河床上闪烁着日光;那里漫游着金色的鱼群,那里有水晶的城邦……”
“有一名武士枕着晶莹的砂石躺在芦苇的浓荫里,他是热心的波浪送来的俘虏,异国的武士沉睡在河底……”
唐福已经听的呆了,柯仕仁的破锣嗓虽然嘶哑难听,但是饱含着深情的歌声如此优美,几乎让人忘记了柯仕仁破锣般的嗓音。
“老师,原来你也会唱这首歌啊!比我师傅会唱的还多……”
“唐福,你知道你师傅是从哪学来的这首歌吗?”柯仕仁脸上的柔情慢慢消逝,平静的问道。
唐福摇了摇头,“小时候我也问过师傅,这是什么歌,”想起了那个脾气古怪的师傅,唐福脸上的神情一黯,“师傅说他也不知道,问的多了,师傅就会生气。后来长大了,却很少听到师傅再哼这首歌了。”
“我曾经听别人说过,这首歌不是来自雷色帝国,”想起温柔的铃兰,柯仕仁的嘴角不自觉的带出一丝笑意,“千山帝国中南部有一条大河,叫格林纳丁斯河,这条河从西到东穿越千山帝国,流入到海洋中。而这首美人鱼之歌,就来自格林纳丁斯河。”
“你真不知道你师傅从哪学的吗?”柯仕仁盯着唐福的眼睛,“这一点对我非常重要,你好好想想……”
看到唐福苦恼的抓耳挠腮,最终还是茫然的摇头,柯仕仁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可是全雷色也没几个人听过这首歌……”
柯仕仁的目光又转到手中的挂坠上,久久没有说话。他的思绪却飘到了多年以前。
那几个风华正茂指点江山的少年郎,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份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雷诺登基,举国欢腾,他的左手边站着护国魔法师柯仕仁,右手边是禁卫军统领苏瓦。年轻的国王执意要让他昔年结伴游历大陆的同伴们分享他的荣光。
温柔的铃兰一身盛装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国王的身边,她也从一个羞涩纯真的少女成为王妃继而成为雷色帝国美丽大方的王后。然而,日渐稳重的柯仕仁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