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南遥在宫中使尽手腕体会着复仇的快感,而相国府中却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主子,天香楼的姑娘来了……”
崇文才推开内殿的大门,话音未落就已然呆若木鸡,一双眼睛瞪得只差没跳脱出来,随着他的视线,只见房间正中那和合如意百蝶穿花样式的鎏金洒红榻上斜躺着的男子动作一顿,转而手掌轻扬,那琉璃杯中的酒液已然全部冲入喉中。
锦衣半开,露出一抹灿白的莹润肌肤来;黑发高束,飞眉斜斜飞入鬓角,底下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半开半合,似有魅惑与冷邪光芒倾斜而出,此刻他左手托住下巴,右手高高擎起,手掌上包扎的伤口隐隐的渗出一点嫣红的血迹来,修长的脖颈微微仰着,和着衣襟处若隐若现的锁骨,竟有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感。
那人不是乔羽佟又是谁?
“咕咚!”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尽管崇文知道自家主子的美貌足以让女子见之羞愧,可这样媚意十足的场景,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着,但每一次带给他的冲击力都大抵相同。
“我看,你是巴不得爷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是不是?”不耐烦的将手中荧光剔透的琉璃杯往地面上一丢,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过后,那价值不菲的琉璃杯已然被摔成了碎片。
崇文已经,干巴巴的挤出一个笑容来,上一次主子才因为自个儿看着他的脸呆滞了狠狠的惩戒了他一顿,这会儿他又上赶着犯了错,万一再惹得主子发怒了,他这才条小命干脆丢在这里得了。
“主子,奴才按您的吩咐把天香楼当红的姑娘都给请来了,您看……”挠了挠脑袋,崇文小心翼翼的回禀,时不时的还拿眼睛不停的观察着乔羽佟的表情。
不怪他会这么战战兢兢的,实在是自家主子今日的举动太过于奇怪了,好端端的放着自己的府邸不住,偏偏跑到这相国府来寄人篱下,你说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不过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头,自家主子一向是不喜欢那些个风月场合的女子在身边伺候,甚至就连旁人讨好着送上门的美妾歌女,也全都看也不看的丢了出去,也难怪朝臣中有人揣测督使大人是不是不爱女色好男风。
这等找死的话崇文可不敢当着自家主子的面说,顶多是在心中腹诽罢了,可今日主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但变着法子的找机会住进了相府,这才刚刚消停了一会,便又吩咐他去京城有名的天香楼请歌姬来。
崇文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耽误乔羽佟的命令,立刻就马不停蹄的去了,这会儿人都在外头候着呢。
“嗯,做的不错!”慢悠悠的抬了抬手指,乔羽佟并没有崇文想象中的十分高兴的样子,反而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状似无意的问道,“相国大人是否问起这事儿了?”
崇文愣了片刻,只当是他们现在住进相府,邀别人过府是要和主人家打个招呼,于是小心回道:“奴才带人来的时候只碰到周管家带了两个侍女去见相国大人了,大人也并未差人来问。“
“罢了,让人进来吧!”也不知怎么的,乔羽佟忽然变得不耐烦起来,那阴森森的眸光只不停的迸射出一股子冷意来,看的崇文越加战战兢兢、不明所以。
应了一声,崇文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出去招呼着天香楼的姑娘进来,一众的莺莺燕燕生的是各有姿色,才刚进门便在一个眼露春意,身子高挑的美人带领下齐齐的福了福身:“牡丹携众位姐妹拜见督使大人。”
声音柔美甜腻,堪称酥到了骨子里,天香楼的女子伺候男人的功夫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尤其是一听说是前来伺候督使大人的,这些女子更是高兴的心花怒放,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定要将这位督使大人迷惑住。
耳中闻到一股极为甜腻的异香,只见那软榻之上,督使大人的浓眉一下子皱紧了,面容摆明了已然是不悦至极,也是强忍着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就给我呆在这间屋子里,吹拉弹唱管你们使出什么本事,总之是越热闹越好!”
总之这两间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想来动静稍微大一些都是极为容易让人察觉的,他倒是要看看,那胆大包天的女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从住进这清心阁开始,乔羽佟浑身上下就憋着那么一股子怒气,他是万万没想到自个儿居然能被一个小女子给戏弄了!女扮男装上朝堂,呵,是不是该把她的心胆挖出来看看有多大?!
而更让乔羽佟气恼的是,那小丫头牙尖嘴利的伤了自个儿,自个儿还得上赶着去保护她?原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可静下心来一想,他越是越发的咽不下这一口气,更别说从住进这清心阁之后,南遥压根就没露过脸,竟是连尽地主之谊的意识都没有!
督使大人发了怒,后果可不是一般的可怕,至少这清心阁的侍卫和奴才都是从他自个儿的府邸带过来的,乔羽佟在他们的面前自然不需要顾忌,时不时的将那凛冽的目光淡淡的瞥过去,保证让这清心阁的奴才一个个的如坠冰窟一般战战兢兢。
让崇文去天香楼找些美人过来,这也是做给南遥看的,一个小女子而已,他还就真不相信自个儿拿她没有办法!倒是要看看她能撑到几时!
乔羽佟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着,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如崇文这般在他身边伺候久了的,自然知道这会儿能不多言就不必多言,省得被主子扒皮抽筋权当发泄怒气了,可天香楼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