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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之大,传遍唐中,刘威听到这句话,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大堂门口,就见一个人仿佛从阳光里走出来,他的身材不及齐木魁梧高大,可是略显单薄的身材,步伐却异常沉稳有力。
顾子杰走进来,盯着刘威的眼睛,又有力地重复了一句:“不能退堂!”
他刚方便回来,张勇、霍明等捕快就跑过去,如丧考妣地对他道:“巡检大人,大事不好了,刘大爷……啊不,刘威来了!”
顾子杰略感意外,道:“这么快,人呢?”
张勇往大堂上一指,顾子杰惊讶地道:“他竟然直入公堂?”
张勇点了点头,顾子杰心头一股火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能上得公堂,老子就上不得公堂?”
顾子杰双手一分,推开张勇和霍明,就在许多捕快、皂隶、胥吏以及刘威的手下注视下,大步流星地冲进了大堂。
顾子杰走上大堂的时候,恰好听到刘威大声咆哮退堂,两列皂隶慌慌张张就要退下,顾子杰立即大喝道:“不能退堂!”
顾子杰大步上前,对魏知县道:“县尊大人,案子还没审,何故退堂?”
魏知县吱唔半晌,突然一指陈老丈,道:“他……他是原告,原告撤诉了!对!原告撤诉了,民不举,官不究,本官自然要退堂。”
顾子杰看了看刘威,刘威负着双手站在公案前,正歪着头打量他,脸上笑微微的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大概是在适量县还是头一回看见有人敢跟他唱反调。
顾子杰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陈家人,已然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他走到陈老汉面前,弯腰把他扶起,缓声道:“老人家,你看看他!”
陈老丈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自己死去的儿子,就像被烫了似的,立即扭过头。
顾子杰道:“躺在那里的,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骨肉!杀子之仇,你不报了?你不要怕,恶人再恶,除非他立即扯旗造反!否则,无论如何也翻不了天去!”
陈老丈看了眼笑微微的刘威,哪里还敢相信顾子杰的话。刚才大老爷是如何畏惧刘威,他都看在眼里,他一个小老百姓,别的道理不明白,却明白顾子杰这个巡检比魏知县那个县令官儿小。
官儿小的得听官儿大的,而这官儿大的却畏刘威如虎,刘威方才已经**裸地拿他的小孙子相威胁了,儿子已经死了,陈家就剩下这一根苗,他老头子不怕死,可是他敢拿孙子的命冒险吗?
陈老丈犹豫了一下,带着哭腔道:“巡检老爷,我儿子他……他真是病死的!是老头子糊涂想讹人……”
说到这里,陈老丈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突然挣脱顾子杰的手,趴在地上哽咽道:“巡检老爷,小民念您的恩情,可小民……实在无冤可诉、无状可告,巡检老爷,您……您就放过小民吧!”
陈老丈说完,给顾子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爬起身来,含悲带泣地对家人道:“走啦,回家去,回家……”
陈老丈的声音细细长长,就像马上就要断掉的游丝,听得人心里冷嗖嗖的,顾子杰眼见陈家人如此模样,再也无法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老丈抱起小孙子,家人抬起陈三的尸体,凄凉地向外走去。
“这位……有点面生啊?”
刘威背着手踱到顾子杰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笑吟吟地问魏知县:“新来的?”
魏知县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新来的,新来的。呃……新来的本县巡检。”
魏知县算是怕死刘威了,当年刚上任时,他也想跟刘威较量较量的,结果刘威一声号令,驿路至适量县就此断绝,适量县县城各种案件每天以十倍的速度暴增,粮长保正们得到刘威警告,一点税也收不上来,他的夫人去上香,愣是被“山贼”给劫走了……
要不是魏知县及时服软低头,他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情景,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才知道朝廷的势力在荆州这一亩三分地儿上,真的不值几文钱。虽说大唐立国起,这块版图就划入了大唐疆域,可是几番较量之下,控制这片土地的始终不是朝廷。从那以后他对刘威算是闻名色变,再不敢有丝毫违拗了。
刘威点点头,笑了,道:“那就难怪了。既然是新来的,不知者不罪,我就不追究了。”
魏知县松了口气,道:“刘先生宽宏。”
刘威举步就往外走,顾子杰大喝一声道:“站住!”
魏知县急了,对顾子杰道:“你还想怎么样啊?”
顾子杰气极反笑,他指指公堂,质问魏知县道:“这是本来是什么地方?现在成了什么地方?大人反而质问我想干什么?”
刘威缓缓转过身,好奇地看着顾子杰,道:“那么,你想干什么呢?”
顾子杰盯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这个案子,还没审!”
刘威“噗嗤“一声笑了,忍俊不禁地道:“没有原告,你怎么审?”
顾子杰从二十一世纪来,虽然对古代的法律不懂,但对于现代化法律还是董一点的,刑法一道不要说比刘威清楚,就是魏知县这个进士出身的知县都没他明白。
顾子杰冷笑道:“谁说没有原告就不能审?你以为这是家长里短、邻里纠纷?民不举,官不究,指的可不是刑事案子,杀人,是刑事案子里仅次于谋反、弑君的大罪,你说能审不能审?”
刘威呆了一呆,他还真不清楚这个。
顾子杰又道:“这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