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看到了最残忍的一幕,也看清了柏念文最卑劣的一面。
当柏念文再次站在她面前时,她对他只有深深的厌恶。
他就如同一个恶魔,在黑夜里张牙舞爪,他无情吞噬着人的心,摧残着人的意志。
凌香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她要离开,远离这个恶魔。
“站住!”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时,柏念文却叫住了她。“你是想去见柏翊呢,还是想离开这里。”他对她吼道。
她背对着他,用着极冷极冷的声音说道:“见柏翊!”
是的,她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找柏翊,想着柏翊被柏念文残忍的鞭打时,她的心都碎了,当她看到柏念文命人将一盆辣椒水强灌入柏翊喉中时,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既然逃不掉,那就勇敢面对吧。只要能见到柏翊,哪怕是再死一次,她也心满意足了。
“好!我带你去!”柏念文冷眸一闪,既然她铁了心的要见柏翊,那就让她见见吧,但,这是她最后一次见柏翊,从此,柏翊这个人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大步上前,拉起她的手,将她连拖带拽的带到了关押柏翊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刺入鼻息。
凌香站在门口,久久的未迈出一步,她害怕见到柏翊的样子,害怕自己一直建立起来的堡垒会因为柏翊而土崩瓦解。
柏念文见她站在门口许久未进,以为是胆怯了,便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怎么不进去了?不是一直吵吵着要见柏翊吗?现在柏翊就在里面,你进去啊,进去看看,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
凌香艰难地迈出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她终于踏进了那间屋子。
可能是突然从明亮的地方进入到一个黑暗的地方缘故,凌香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待她的眼睛完全适应时就看见柏翊被困在那里,四肢都用铁链锁着,身全伤痕累累,头耷拉着,像是没有了呼吸一般僵在那里。
柏翊。
她张嘴轻呼着他的名字。
可是,他听不见,因为她的声音被卡在喉咙处,并没有发出声来。
柏翊。
她再次张嘴呼唤他的名字。
可是,他还是听不见,因为,她的声音微弱得只感觉喉咙有震动,声音却只有自己能听见。
柏翊——
她再一次呼喊他的名字。
这一次,他听见了,他抬起头,惊愕的表情写满整张脸。她的呼喊声是那般的撕心裂肺,她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他。
柏翊感觉自己每一处伤都深深痛着,当她靠在他怀里时,那衣衫与皮肤的摩擦扯动着他全身的伤口,但他没有做声。
柏翊。
她哭声着他的名字,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可怎么也无法解说她心中此刻的心情。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用着宠溺而沙哑的声音说道:“傻瓜。”
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只为了让她有些许的安慰。
“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的错……”她靠在他怀里哭诉说:“如果没有我,大哥就不会莫名其妙的被毒死;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受苦;如果没有我……”
“嘘,傻瓜,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柏翊想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铁链锁着,根本无法动弹。他只能用头去顶她的额头,想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他说:“凌香,我很幸福,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我从不后悔今生有你。不管我们还有没有将来,但此刻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今生今世都爱你。如果我们还有来生,我希望你在过奈何桥时别喝下孟婆的那碗忘情水……”
“翊……”听着柏翊在她耳边所说的每一句话,凌香失声痛哭起来。
“够了!恩爱的也差不多了。”这时柏念文走了过来。刚才那一幕很感人,可是对他来说,却是一种大大的讽刺。
凌香紧紧地抱住柏翊,向老鹰护仔一样,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挡在柏翊前面。
“怎么,心痛了?这样子就让你心痛了?”柏念文冷笑道:“凌香,我对你的忍耐已经超出了我的最底线,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我也就没有必须再顾及你的感受。来人,将凌香拖到一旁!”他转身冷冷地对手下说道。
手下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强行将凌香拖到一旁,并将她的双手给控制住,她像是犯人,被那些人押着。
“柏念文,你想干什么?”凌香一阵慌乱,眼里满是恐惧,她看着柏翊,又看着柏念文,她知道,柏念文肯定是想当着她的面再次折磨已经不成人形的柏翊。
她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些人的控制,可无奈,双手被反压着,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柏念文一点一点朝柏翊走去。
“不要!”她哭着叫着,想阻止柏念文的行为,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只见柏念文从旁边的火炉里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笑盈盈地走到柏翊跟前,他说:“柏翊,只要你写下休书,一切都可以不用发生。”然后回头看了眼凌香说道:“难道你想让她为你担心,为你而痛吗?你瞧瞧她,都已经为你死过两次,如果不是我,你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难道你还想让她为你死第三次吗?”
凌香流着泪摇着头,“翊,不要。”
她想说她为他而死,死得其所,不管死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