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某个山洞里,在寂静的黑色中发出一声声的重击响,声音太过沉重,以至于脚下的地面都跟着一起微微在颤动,好似一只凶猛的野兽在撞击着关押它的丑陋牢笼。冲击,一次次地冲击,奋尽全力地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冲撞着老朽的牢笼。快了,快了,牢笼早已到了淘汰的年龄,而猛兽扔在壮年,它的力气无比巨大,也无穷无尽,只要次数足够,终有脱困之时。
这里只是个简陋的墓室,连封闭都不严实,否则钱亮也不会睡着觉掉进来。
棺材摆放在洞穴的最里部,是前后摆放的,站在我的位置只能看到棺材的前部,尾部被黑暗所笼罩。
棺材的底部左右两脚各压着两块青砖。时间无数载流水般地过去了,青砖也难以承受棺材的重量,破碎了。
我能想象到,当年青砖破碎时的情景,甚至能听到那一刹那发出的声音。
喀!
棺材的一角突然跌落了数寸,失去重心的棺材再难保持原来的模样,一下子就摔了下来。
也许就是那一次吧,早就在是岁月长河中浸泡过的棺材哪儿能经受地住任何风吹草动?这个地下深洞里充满了底下河,空气足够湿润,木材想要保持长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随手轻轻一摸,棺材表面的漆层如碎屑般脱落了一地。没了漆的保护,棺材想不烂掉都难。
在历史上的那一次磕碰中,棺材破碎了一角,惨白的人骨从中滚落出来。灯光一照,能从破洞中清楚地看到棺材里面的人骨。
刀锯挥动,很快拆下了一块棺材板来。
“用你的房子救命,不要怪我,兄弟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抄着棺材板,我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倒不是觉得对不起那位先走的兄弟,而是,我要用棺材板烤火啊,想想就神经乱跳。
砍下块板,随手往上一扔,拖着钱亮就走。
真沉!
我现在走的路可是上坡路啊,还拽着个一百多斤的人,累地我跟头死猪似的。可偏偏他就是不睁眼,不正常啊,谁睡觉能睡这么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咳咳!”
费了半天的劲,命都快累掉了,好不容易把人拽出来,火烧上,我刚躺下,钱亮醒了。
“有火,哎呀,可冻死我了。”钱亮一睁眼就胡乱爬动着向火堆靠近,大喊冷。
我一看,他自己爬起来了,那还有个屁的事情啊,白白让我担心了一场,看来之前是真的睡着了。
他没事了,我有事啊。
眼前一模糊,就迷糊了过去。累。人在累极之时,睡觉根本不需要过程,说睡就睡。失眠那是因为睡觉太多了,熬两夜,再失眠的人,我相信他也能沾枕头就着,吃安眠药那就是浪费,浪费药。在学校,上高中的时候学习紧张,发起困来,上课时间都能睡觉。记得我还试过站着睡觉,那才叫真本事。
上下眼皮刚碰上,连个小梦都没做那,钱亮这个混蛋推了我一把。
一看推我的是钱亮,而且,他也不是很紧张的样子,嬉皮笑脸的。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就眯一会儿,就一会儿,你犯地着打扰我吗?
见我脸色不善,钱亮笑地更加了,各种笑往脸上堆。
“老大,你看,火快熄了,你从哪儿弄地木头啊,再拿点了吧。”
“自己去!”还真当老大是保姆的代名词吗?老大只是领导,不是小兵子。一指小洞的方向,让他自己下去,别烦我。
“嘿嘿,当然我去了,怎么能麻烦老大呢?”钱亮嘿嘿一笑,看看自己的双腿,又看看我,大概是比较一下发现他如今的战斗力远远不如我,不想又被老大收拾,只能勉为其难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看过他腿上的伤口,不仅不要命,只能说是皮外伤,伤筋动骨都算不上。行动速度缓慢,却完全不妨碍正常的走动,老让我伺候,我都烦。又不是彻底废掉了,还要保姆吗?
回头看去,只是一面普通的墙壁,他当然看不到门了。设计者手段很是巧妙,那道门只需要一点外力就能打开,同样,外力一失去它就会关闭。现在摆在钱亮面前的就是一堵墙壁,我给他指的方向在他眼里就是死路一条。
“大哥,你在玩儿我吗?”钱亮见我伸手给他指点方向,先是一喜,扭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就变成了哭丧脸。
我是不想动,连一根小手指都懒地动。前路不知道还有多少凶险在等着,必须趁这难得的平静时期,恢复足够的体力,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下次躺下不定要何时何地了。
“听说过崂山道士的故事没有?”我半眯着眼睛,盯着那块墙壁说:“那里面有一种法术叫穿墙术,只要心里默念着天灵灵地灵灵这句咒语,冲着墙走过去,等你睁开眼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到了墙的另一面。”我心中一动,给钱亮开了个小玩笑,算是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我能看出来,钱亮此时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又是撞邪,又是被咬的,所有的倒霉事情都摊到他一个人的头上,没当场坐地上哭爹喊娘,他心理素质已经算是超级棒的了。
“哥哥,你又在玩儿我!”钱亮笑了一下,猛地转过头,说:“崂山道士最后撞地头破血流,我要是穿一遍,我也能把头弄破,这可是石头啊。”说着话,钱亮居然抬腿就是一脚。
奶奶的,他腿都烂成什么模样了,还敢动腿,真是不要命啊。
瞧见他出腿,我心中就是暗道一声糟糕。
知道要坏,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