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蜃楼大漠里,清晨和傍晚都非常地寒冷,几乎所有的大漠人都在这两个时间段内穿着厚厚的皮毛衣物。
在塞北之王的王营一角里,却有这么一个人,他的身上任然穿着稀薄的衣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冻疮,看上去非常可怜。
他正是浮沱帝国第五五皇帝黎东的长子,黎明亲王。他原本被自己的父皇无故遣派至塞北,以作为浮沱帝国与塞北邦交的大使。可是他们一行人进入到塞北的腹地之后,却被塞北之王的弯刀军尽数抓获。而负责保护黎明的五皇帝卫队长卢峰,因为在和弯刀军的厮杀中负了重伤,最后惨死在空荡荡的大漠里,黄沙掩尸。
在成为了塞北勃尔勒堂人(塞北语,勃尔勒堂的意思为上天最好的邻居。)的俘虏后,这支使节队伍里的不少人都被相继杀害,大多数死亡的原因都是试图逃跑,而最终又被抓捕回来。
黎明也曾试图逃跑过几次,或许是得知他的身份比较高贵的原因,勃尔勒堂人一直都没有杀害他们。一年多下来,那支出使塞北的使团就只剩下黎明一个人了,其他的人都客死异乡,尸沉沙海了。
黎明被囚禁在一座铁笼子里面,那座铁笼子原来是圈养一直塞北土狼的,后来黎明成了这座铁笼的主人,而那只土狼则被牵了出来,拴在铁笼的附近,负责看管黎明。
负责看守黎明的,除了那只土狼以外,还有一个勃尔勒堂女人,她似乎是一个哑巴,一直都不与黎明说话,只是做一些手势。这个勃尔勒堂女人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几年都未清洗过的一样。平日里,她只负责给黎明端送非常劣质的食物,以及定时清扫黎明居住的铁笼。
起初,黎明曾几次想过自杀,他觉得自己现在如狗一般的生活,既侮辱他皇家的尊严,又侮辱了浮沱帝国的尊严。但是,他手无寸铁,被囚禁在铁笼子里面,连个选择死亡的权力都没有。
他非常地憎恨他的父亲黎东,他甚至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天底下最愚蠢,最浑球的老人。是黎东让自己妻离子散,身处异乡,也是黎东造成了他现在的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说实话,有那么一段时间里,他就是以这样的憎恨之心驱使着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苦难的日子的。
黎明非常地渴望逃跑,并不是想要回到自己父亲的那个帝国,而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妻儿身边,与亲人团聚。年近三十的他,日思夜想着自己的家人,现在双鬓已经出现了不少的青丝。
当然,黎明也曾试图过逃跑,但是效果并不是非常理想,因为这里深处大漠腹地,不管望哪里跑都将是死路一条。而唯独塞北之王的王营所在地是一片绿洲。
这一天晚上,黎明又一次准备好要逃离铁笼。一整年的朝夕相伴,他已经与那只土狼形成了非常和谐的关系,现在只要他发出一些安抚的声音,那只土狼甚至连叫都不叫上一声。
黎明决定往南逃跑,他已经研究了很久的星象,只要在朝着朔南星座的方向逃跑,就绝对不会走丢,因为这一整年来他都在心中记录着星座的位置,只有这朔南星座的位置是不会变化的。
他很久都未修建的指甲将为他打开铁笼的大锁派上用场,当然这是他处心积虑准备好的。后半夜,所有的人都睡了下来,他几乎能够听到对面毡房里的勃尔勒堂人打呼噜的声音。
黎明小心翼翼地将指甲插入到锁芯当中,但是几次尝试都没有奏效,而且失败的同时已经折断了好几个指甲了。急的满头大汗的黎明决定用小指的指甲试一次。这是他保留最好的一个指甲,如果这个都不行的话,那他有可能的就得再等到指甲长长之后,才能有机会逃脱了。
他轻轻地将指甲插进了锁芯,小心的就像当初抱自己襁褓里的孩子一样。他一点点地探索着,同时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他为自己的孩子祈祷,为自己的妻子祈祷,希望他们家里的顶梁柱能够回到家中,保护他们。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突然传出,那是解锁的声音,那声音虽然极小,但是在黎明看来,这近乎是炮弹爆炸的声音一样了。这个声音也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那匹土狼,它伸直了脖子往铁笼这边看来。
黎明跪在地上轻轻地推开了铁笼的门,他朝着土狼轻轻地说:“嘘……”顺便还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而那匹土狼则非常乖顺地继续趴下,睡了过去。
黎明心中那颗石头终于落到了一半。接下来,他必须赶紧执行第二步行动,代步工具。他早就注意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距离王营的西大门不远。而西大门拴着许多驮水的骆驼,黎灵只需要随便牵走一匹骆驼,就能够既有沙漠代步的工具,又有路上口渴时饮用的清水,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之事。
黎明蹑手蹑脚地离开铁笼,前往西大门,遇到有毡房的地方,他就跪下来爬着走,以免自己的身影被毡房里的勃尔勒堂人发现。常年困在那个铁笼子里,虽然磨去了他的许多锐气,但是却让他变得谨慎无比。
一切都非常顺利地按照他原先计划好的在进行,他在西大门的骆驼群里找了一匹驼峰上驮着水囊的大驼,然后吆着骆驼悄悄地走出了塞北之王的王营。
他走出了王营,然后就开始往南的地方进发,此时的黎明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站在浮沱帝国河间地的庄园门口,驻足守望着他的归来。她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