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白躲在墙壁的阴暗处,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声音。
闯进他视线里的,不是拿刀拿枪的仇敌,却是一个穿着白体恤布鞋的普通女孩。
他轻呼了一口气。
可是却突然想起,这女孩走去的方向,极有可能会遇上追杀他的人。
几乎是身体反应,还没来得及想,他就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能过去。"
直到后来,他才觉得自己那个举动实在是有些多余。
他这一伸出手,却是把她给拖下了这滩浑水。
“那边有危险。”
奇怪的是,手下的人却没有反抗,很冷静,出乎他的意料,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季少白以为她听明白了,松开手。
但是一松开手,她却突然灵活的从他怀里蹦了出去,然后转过头看他,有些冷,“我倒是觉得这边比较危险。”
他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糊弄了。
他倒看不出生气恼怒的模样,倚着墙,喘了口气说道,“往别的方向走,信不信在你。”
汐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刚才贴着他的身体,似乎觉察到了一股湿热的液体,沾到了她的白上衣上,很腥,是血!
季少白看她目光停在自己沾上了血迹的上衣,礼貌而绅士的说道,“抱歉。如果来日有机会,我会赔偿你的。”
再留在这里,他们两个人都会变得很危险。
他捂着受伤的腹部,抬步想要走。
却有一个白影挡住了他的去路,“等一下,你不是说那边有危险,而且你这副模样,想要去哪儿?”
他眼角笑意微扬,“你现在不怕我了吗?”
汐北正想要说话,这时,却听见巷子拐角的地方,似乎有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听声音,起码有四五个人,但是走得都很谨慎,但是在寂静的夜里,仍然能够听到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的声响。
季少白皱眉。
一双冰凉的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他回过头去看,是刚才那个女孩,非但没有跑,反而招手示意他跟上去。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正想要拒绝她的好意,他不想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汐北不耐烦跑上前来,拖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你不想连累我,就乖乖跟上来。”她压低声音说道。
走了约莫十几步,她带着他右拐进了一座老旧房屋,三层楼高,有一个不大的庭院,她驾轻就熟的领着他走了进去,反手将院门锁上。
季少白靠在墙壁上,气息虚弱,黑夜里只看得清那女孩的大致轮廓,像是笼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她胸腔起伏着,小心翼翼的喘气,鼻尖还有薄薄的汗。
她的眼神在黑夜里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你为什么帮我?不怕惹麻烦吗?”
“怎么不怕。”她将从门缝间窥探出去的眼神收了回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她似是在笑,“你就当我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热心人士呗。”
他不语,眸光深邃的看着她,像是这样看着她就能够将她的心也一并看个究竟。
汐北摆了摆手,无奈状,“你这人,真是半点开不得玩笑。”
叹气,“也对,这年头,热心人士哪有这么容易遇上。我呢,是看你衣着光鲜,气质不凡,我的救命之恩,我想你会报答的吧。”
季少白皱眉,紧抿着嘴唇,还是没有回答她。
汐北大失所望,“你不是吧,这么小气,我都还没说要你报答我什么呢,你就这么阴沉沉的…唉,算了算了,就当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之见季少白身子一颤,全身无力,扑通一声载倒在了地上。
她终于被吓到了,小声的惊呼,“你伤的这么严重,刚才怎么不说呀!”
他的意识朦胧之间,听到的就是她这么一句话。
让人不禁失笑。
汐北俯身下去查看的时候,才知道他的西服外套已经被血浸湿了好大半,只是刚才在夜色里,看不清楚。
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
那一夜,于季少白而言,本来是一个不幸的夜晚,他落难,受伤,在僻静的幽巷里为了生而狼狈的逃串。
可是却又在遇见她之后,变成幸运。
“季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悦耳的声音自眼前响起,季少白回过神来,方才察觉自己刚才居然失神了这么久,汐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步伐,停在了他的面前。
她竖着高马尾辫,白皙的脸上未施脂粉,被秋风刮得有些红,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才更像是一个稚气可爱的大学生。
只是眸光里却隐着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
他薄唇微启,“路过,顺便来看看。”
他说得淡淡,完全没有提起刚才自己在这里已经傻站了半个小时的事实。
路过,路过全世界,只为了遇见你。
汐北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季少白说得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下便肯定了些,确实是路过吧,不然大半夜站在这儿发呆是为什么嘞。
气氛登时有些僵了。
汐北考虑到,季先生上次出手帮了自己一个忙,实在仗义。她虽然说话笨了些,但活跃活跃气氛还是能够做到的。
她看了看四周,明月高悬,树影婆娑,半天挤出一句话来,“江大门前的风景确实不错。”
季少白一瞬间的失笑。
他刚才说顺便看看,这“看”看的是她,可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