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受伤怎麽又绕回这惨事,唐逐雀吞咽下干涩嗓子,“你们怀疑是黑鹰会里面的人所为?”
埃文斯摇头,“不,那时黑鹰会也只是刚秘密成立一年多,势力微小,根本就没这等能耐。那起坠机事件,死伤人数太多,机场集团和总部得到可疑线报,更命令咬住调查不放。”
“苏温泽那时刚通过所有考核,只是新手探员,但态度很勤恳务实,也有奉命调查这事。而且,他比很多探员查得要深入频繁,见过不少罹难者家属作笔录,现在也一直在暗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查到甚么关键处,已经触到幕后黑手的警戒线,这个月他车子和别墅安保系统陆续被黑过,还收到不少网络威吓信,说他再多管闲事就等死吧,妻离子散。”
“调查黑鹰会半年多未果,总部本来打算调派我们回去纽约,没想到突然他就被人暗算。”
听了这麽多,唐逐雀还没太明白苏到底怎麽受伤,索性换个说法,更直白问法,“那温泽被甚么人暗算,他查到了甚么,你们国际刑警太过分,收到恐吓信为何还不能停止调查?”
不过,总算确认心中想法,苏受伤这事果真没那麽简单,算是因公受伤。苏豪一直反对儿子投考刑警,当初两父子还大打出手,但苏倔强,以断裂两父子关系威胁,毅然投考。
苏温泽是家中独子,事实上,他还是四代单传男丁,深得父亲,爷爷包括不少亲戚疼爱。
苏豪,年轻时生性太多疑,日夜都怀疑妻子与旧情.人有不当来往,对婚姻不忠,人尽可夫,经常吵闹。苏母是个偏执又烈性的女人,大吵之后,在儿子刚上小学便以死表清白。
苏母跳楼一死,直接就导致苏氏两父子感情甚为不和。苏温泽那时起,便不曾承认父亲,对父亲冷言冷语,但苏豪很疼爱儿子,要是真出甚么不测。她不敢想象苏豪如何撑下去。
唐逐雀也不太喜欢苏投考国际刑警,因为国际刑警对国内招生条件好像更为苛刻,要接受高强度地狱训练和各式各样培训,超强记忆力和分析能力等也要经过一系列考核——
苏,自读书时各科成绩就非常优异,后来立下志愿当警察,为了投考刑警,成天锻炼体能,除了大考期间,废寝忘食。还利用课余时间同时学习几门外语,那些年过得很辛苦。
信号灯变了,黑色捷豹刹车,在十字路口等待,埃文斯停顿会才回答她问话,“唐小姐,我要是知道是甚么人暗算他,不也知道坠机案的幕后黑手?他查到甚么从不和我谈过。”
“就算查不清这些事也不必引咎辞职,苏温泽这样做只是受不了那些人犯下滔天大罪还
潜逃在外,他是我见过最懂人情世故又最具有正义感的华人。但看来你不太理解他为人。”
对方解释时的语气,相当冷漠,甚至还带些不愉快,唐逐雀不想让还不算熟悉的客人觉得不愉快。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收回那句话,你们国际刑警不过分,是温泽太傻了。”
“那些网络恐吓信说让他别再多管闲事,不然就等死。妻离子散,有潜在的性命威胁,温泽就应该不再要调查。对了,温泽在垃圾焚烧发电站那边受伤,警方查到甚么线索麽?”
其实,昨晚看了新闻,从警方口中得知苏受伤在哪里,她就对能找到凶手不存甚么希望。
因为,垃圾焚烧发电站那边在海沙远郊的荒山,发电站驻地人烟稀少,监控范围只是在一小部分。那些凶手要是故意引诱苏过去,便是打算杀了人后再毁尸灭迹,那样很方便。
果不其然,埃文斯失望地摇头,“没甚么线索,前天晚上他急匆匆就出门,我本以为是找到了他妹妹下落,便说我已预订机票,让赶紧回来陪我喝杯酒,晚上十点就要回去纽约。”
“谁知八点多时,他手机突然就发来一条救命信息:说苏温泽中了枪,还从高处摔下来,出血很大,医生再不赶紧去死定了。他手机后来便处于关机状态,我报警和医生赶过去。”
顾不得再听后面的话语,唐逐雀急问,“埃文斯先生,有人发过信息给你?那就是说,有人想杀温泽,有人又想救温泽,是不是?那人说不定知道凶手是谁,能不能设法找到他?”
这也是警方关注的重点,埃文斯赞许地点头,“没错,如果没有那个信息,苏温泽说不定早死了,只是刑侦技术组过去地毯式搜查过那边环境,很可惜,也没找到任何可疑踪迹。”
没有可疑踪迹?虎爪虐杀女警,那时警队召开记者会也是说没虎爪的任何可疑踪迹,她很讨厌这类官话,唐逐雀失望,不再问话,不再打扰对方驾车,靠在舒适椅背眯眼休息。
埃文斯比她更喜欢沉默,谈完要紧事后便不再开进口,车子再开了十来分钟,已经抵达仁心医院,高水然的车子跟随在后,挽住表姐手臂,朝陌生男人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埃文斯脸色冷魅,漠不关心两个女人,到了医院门口放下唐,上车,黑色捷豹扬长而去。
高水然看了看车速已经提上不少,宛若一支箭超车,迅速消失在不远车流的黑色车影,不悦地嘟嘴,狐疑道,“表姐你和他谈甚么?这位探员这麽富有,为人又冷酷,好装.逼啊。”
对方那只珍藏版百达翡丽表人民币早超过四千万,富有这二字用来形容埃文斯最为恰当。唐逐雀对两人谈话内容淡笑不答,“不算装.逼,跑车已经很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