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等了太久,心里生出来的那种情绪,越来越复杂。
要是他的后遗症哪天发作,大脑机能,如果进一步退化,会不会连自己也照顾不了——
要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男人,还凭甚么能照顾心爱的女人,真是可笑,满是挫败感和自卑感,苏温泽捡起摔在地板的那条大毛巾,扔往垃圾篓,吞了两片安眠药才安心睡去。
平时他绝对不吃安眠药,副作用太大,尤其身为警察,连自身安危都不能确保是最没理智的,但现在不吃实在难以入睡,白天还有那麽多的公事等待处理。
清晨七点多,黎明医院的icu病房,陪在病床前的值班护士刚睡醒,查看下病人情况,无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滴滴滴滴的声音,好像是电子钟,但病房内的壁钟并不会出声。
想起科主任的再三叮咛,她按了床头的按钮,让医生过来进行例行检查,同时开门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刚开门,轰隆一声,爆炸的火光突地窜起,医院的火警铃声瞬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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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紧急的电话通知,林莞音到诊所还没坐下,又从诊所出发,疾驰赶路,停车,抵达斯兰琴房时,已是八点十五分,她一路小跑,跑得气喘吁吁,急声叫唤,“芷玥,你在哪?”
叶芷玥,昨晚在酒店过夜,今日大清早便来琴房,刚和朋友练完几首曲子,看见她疾步匆匆进来,起身,低声和朋友说有事,要先离开了,下周同一时间过来再见面练琴——
叶芷玥取了瓶进口的纯净水,递过去,“莞音姐,快喝口水,为何跑得这麽急,有甚么事?”
“不,我不喝,芷玥,不好了,你大嫂的病房刚刚发生爆炸,有人放炸弹,三名附近的护士和医生都炸伤了,其中一个护士伤得很重,很危险——”
“甚么?大嫂呢?大嫂怎麽样?”
“也受伤了,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刚接到医院那边的通知电话就顺便过来找你了,芷玥,怎麽你的电话老打不通?”林莞音来不及喝水,快口解释。
叶芷玥咬了咬唇瓣,不敢置信,捂住嘴巴,“练琴前把手机改了模式,提示忙碌,莞音姐,爆炸,为何会爆炸,怎麽会这样?到底是甚么坏人,哥不是说有人在医院保护着大嫂麽?”
“别提你哥了,他的电话也是一直打不通,唐伯父伯母快急坏了,桃姐听到就吓得晕了过去,警方也马上赶到了,但没抓到放炸弹的人——”
“没抓到人,真没用!医院的那些保安干甚么吃的,连有人闯进来也不知道,大嫂怎麽样,不行,我现在去医院。”
说完便拔腿跑了,林莞音追上去,看见一眨眼就钻进车内的女人,急声提醒,“芷玥,不,开慢点,不要急。”
要是再来一出车祸,估计要了她命。
两辆车,先后往黎民医院跑去。
医院里里外外,满是警察,警车,警察检查了她们两人的身份证,确认了身份,再放行。
重症区的那条走廊,不少的便衣警察询问着某些护士,技术组的人提着公文箱正在勘察现场。
在楼下的接待台也没查到任何消息,林莞音赶紧询问了医生才得知唐逐雀不是也被炸伤,现在转移到哪里去了,医生解释说不知有没炸伤,病人失踪了,警察已大范围追查——
是失踪?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吓得林莞音连话都不会说了,那张鹅蛋脸,苍白得很。
叶芷玥除了打电话找自家大哥,没其它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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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发生爆炸后,坚守在楼下的黑鹰组五人第一时间通知老板,同时看见两辆车用白布包裹住一个人般的,驾车飞驰而去,通知医院一边封锁出入口,搜寻,但还是没抓到人。
得知已经没了妻子的踪影,叶庭鹰立即开启那条手链的追踪器,按照信号,率人追赶到郊外的一间旧房子,在屋子内找到了用白布包裹着的女人,面部有些已经被烧伤,但隐约可看见清丽的轮廓。
他查看了女人手腕的那条手链,确认质地和款式没错,把女人抱着快步回车内,送到医院救治。
苏温泽凌晨才吃了安眠药,熟睡过去,听闻这些事已是午后时分,正准备赶过去医院,中途车子被人截住,截住他车的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人,面容陌生,打手势让他尾随着。
他们抵达到了一间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女人眼神敏捷如猫儿,看了眼监控的分布,这只是最简单的能力,很快便寻找到死角,下车快步来到苏温泽的车窗,摊开双手,掌心那些字迹清晰明显:国际清理者之一,我是红苍的最好搭档,代号蜘蛛。
蜘蛛?没想到蜘蛛是个女人,还这麽年轻,为何找我,苏温泽给了个疑问不解的眼神,也不说话。
女人掏出一张纸来,打开,上面的内容寥寥无几,不过是几行字:叶庭鹰在废弃屋子带走的不是你前妻,真正的唐小姐已经被我们的人带走了,这是红苍想出来的计划,他说或许有办法救醒你前妻,我们需要你配合,装作那女人就是你前妻,不要露出马脚——
这些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和接受幅度,苏温泽想起警署刚接的案子,在手机屏幕飞快输入一行字,眼神转为愤怒:是麽,可为何你们的人要放炸弹,为何要伤害无辜的人???
红苍让人暗中狸猫换太子,不但带走小雀,竟然连他都瞒着,还放炸弹,疯了,伤了人。
蜘蛛淡笑,这时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