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博婉转说道:“皇后,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栖凤宫吧。”说穿了,他不想让皇后在场。
周玉娇自然凤颜不喜,说道:“皇上,您又何必听信一个宫女的歪理呢。臣妾的确不放心皇上,还是留在这里陪您吧。”她执意。
“回去。”龙腾博淡淡吐出一句,威信不容置疑。
周玉娇只好稍稍放弃:“是,皇上。那臣妾稍后再来。臣妾告退!”她失意而走。
待皇后离开,龙腾博这才看着地上跪着的沐澜:“朕要谢谢你,伤势如何?”
李沐澜抬头看他,身上涌动着一股暖流。她仿佛看到一位平凡的父亲,而非高高在上的皇帝。
龙腾博见她目光有异,解释说:“朕虽是皇帝,却也懂人情冷暖。朕身为父亲,要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皇上。”李沐澜一阵鼻酸,想要说什么,话在喉咙口又咽下。
国师欣慰地看着这一幕,说道:“皇上,老朽已经与您详谈过,对于三皇子的做法,老朽也不敢苟同。他实在是糊涂啊。可是,您却不能将他处死。”
龙腾博哦了一声,静听下文。
“老朽之所以带这丫头同来,其一看在她痴心一片的份上;其二她救了皇子,也算是功臣;至于其三嘛,老朽只想与您单独说话。”
“明珠,你平身吧。”龙腾博看着她:“你先回去养伤。”
“皇上,那您还惩罚三皇子吗?”李沐澜最为关切这个:“倘若您要处死三皇子,就拿奴婢的命来相抵吧。他是您的皇子,就算要罚也不能重罚啊!请皇上三思。奴婢的命不值钱,您就杀奴婢吧。”她又跪下磕头。
龙腾博是感动的,却又试探:“你真的甘愿为他而死么?”
“嗯,奴婢甘愿。”李沐澜从没有过的认真:“奴婢不是说笑,是真的愿意。”这一刻,她终于能够体会到何为情深不悔。她的心已经落在他身上,就永远不会改变。哪怕他不能够只属于她,她也愿意为他而付出自己的所有。
龙腾博心中一笑,说道:“那好,朕就成全你。只要你肯以命抵命,朕就饶过三皇子。”
“多谢皇上。”李沐澜磕头,心里已是一片坦然。
龙腾博没有差遣任何人,径直去了内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素色锦盒。他对沐澜说:“这里头是一颗毒药,可以速死。你拿去吃吧。”
李沐澜看着锦盒,说道:“皇上,您说话可要算话啊。”心里蠢蠢欲动,主意渐渐打定:“只要我的命能救他的命,这毒药我吃。”
国师还要劝解,龙腾博手一扬,说道:“让她去吧!”
李沐澜抿抿嘴,接过了锦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颗黑色药丸,闻上去没什么气味。她深深吸气,心里却说:对不起,峻昊,我要与你永别了。对不起,天晴,我们终究还是没有姐妹相认。
之后,沐澜将毒药放入口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有的只是对他的牵挂和对亲人的歉意。当感觉毒药落下喉咙的时候,她绝望地闭上双眼,神色却是从容的。
沐澜唇边忽然出现一抹笑意。也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能为心爱的男人而死,她死也瞑目了。只是到了阴间,她如何向爹爹他们交代?
带着遗憾和深深的自责,李沐澜缓缓坐在了地上,安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无边黑暗。
“皇上,您何必如此呢。”卫长风无奈摇头,却没有阻止,看着沐澜平静的脸庞。
龙腾博微微一笑,对地上的沐澜说:“明珠,朕会赐你全尸。你先躺下吧,应该很快就会死的。”
李沐澜没有说话,只是照办,却不觉得痛苦,觉得嘴巴里酸涩,然后眼皮沉重,她睡了过去。可是,当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她居然还听得到皇上的说话声。皇上命人将三皇子与淑妃即刻带到龙阳殿问话。
沐澜很想动弹,可手脚却不听使唤。她也很想睁开双眼,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就睁不开。她只能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心里却越发诧异。皇上这是闹哪出?难道死亡就是如此轻松吗?还是这毒药已经失灵了?
侍卫领了命令,很快去了天牢。而皇后周玉娇趁机和几个后宫妃嫔一起入内。这几个妃嫔是周玉娇特意招来的,一见侍卫出去,就鱼贯而入。
“你们怎么来了?”龙腾博意外道:“皇后,朕不是让你回栖凤宫的嘛。”他略有不满。
“皇上,她们也是关心淑妃和三皇子,特意过来看看。”周玉娇借机说道:“这深更半夜的,您是否想要立即处置他们?”她想先发制人:“消息已然在宫中传开,到了明日恐怕连宫外百姓都要知晓了。”
董卓菲也在众妃之中,她说道:“皇后说得没错,悠悠众口必须封堵。说小了这是宫中小事,说大了就是欺君大罪。请皇上为黎民着想,对淑妃和三皇子有个交代。”
龙腾博看着这几个女人,心里有数,说道:“你们是不是想看笑话啊?告诉你们,朕的女人和儿子自己会管束,无需旁人来指手划脚。”他面向周玉娇:“皇后,你将她们招来,到底所为何事?难道是想求情么?”
周玉娇说道:“皇上误会了,臣妾怎么会替淑妃和她皇儿求情呢。”她看着几个妃嫔:“都是姐妹一场,互相关心也是应该的。”虚伪的笑意在脸上晕开。
“是吗?”龙腾博反背双手,说道:“那你们为何平素还要争风吃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