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立刻冲了进去,视线落到床榻上被扯开的杂乱的被子上,忽地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她猛地上前掀开,露出下面依旧昏死的曹慧琳之后,双目怒瞪:“胡治海,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胡治海连忙关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婆,你听我解释……”
年轻女子狠狠一巴掌掴在胡治海的脸上,泪如雨下:“你个畜生,我从嫁给你以后一心一意的对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胡治海被打了一巴掌,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他能有今日辉煌成就,完全依仗着岳丈家,可妻子并没有因此骄纵跋扈,反而温柔体贴,让他从未有过任何的自卑感。
面对温柔娴淑的妻子,胡治海声泪俱下,骂自己鬼迷心窍,骂自己一时糊涂。他一边骂,一边拼命地扇着自己耳光,声音清脆又响亮。
邱书雅面无表情地无声哭泣着,眼底的泪水怎么也流不完。这就是她深爱多年终于嫁给他的男人,在她怀揣着喜悦之情想要告诉他她怀孕的好消息的时候,他给她的竟然是迎头一棒。
“你起来吧,我们俩离婚吧。”
“不——”胡治海哪能放弃邱书雅这棵大树,他死死地抱住邱书雅的双腿,不停地赔罪,发誓自己真的是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桩蠢事。眼看着邱书雅不为所动,胡治海立刻指着床上衣衫不整的曹慧琳:“是她,是她勾引我的。老婆我对不起你,我一时糊涂,没能把持得住,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就一次,就一次!”
邱书雅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曹慧琳,唇角挂着一抹冷笑:“胡治海,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和我撒谎。她勾引你?她勾引你的话她能昏过去?她勾引你她能满头都是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嘛?”
胡治海匆忙之中想出来的借口,自然是漏洞百出。眼看着邱书雅铁了心要离婚,已经顾不上颜面,顾不上难堪的他立刻强行带着邱书雅离开教师宿舍,把曹慧琳一个人丢在宿舍内,而他则拉着邱书雅一路赶到邱书雅娘家,直接在岳丈和岳母面前跪下去,痛定思痛地承认错误,让二老好好劝劝邱书雅。
望着心爱的女儿受到如此的委屈,两位老人自然气得不行。可成一家不容易,何况胡治海认错态度真的很诚恳,两位老人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劝着委屈的女儿再给胡治海一个机会。
邱书雅的父亲大选在即,邱书雅也面临着评级,这个时候要是闹出离婚事端来,势必要影响到两代人的仕途。
最终邱书雅沉默地点了点头,同意这个婚不离了。可她第二天却悄悄地去做了流产手术,当胡治海得知他们刚刚有了个孩子却被邱书雅做掉的时候,连半句埋怨都不敢有,反倒好生地伺候着,谦卑如奴隶。
曹慧琳悠悠转醒,已是天黑。望着有些陌生的环境,身体传来的撕裂提醒了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黑黝黝的房间里,曹慧琳放声痛哭。
胡治海带着忐忑心情周一回到学校的时候,先去教师宿舍看了看,发现已经没了曹慧琳的身影。他一整天都有些恍惚,经常性的发呆,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此刻又犹如噩梦的高挑美女却再也没出现过。
曹慧琳失踪了,起初并没有人在意,毕竟她经常性的迟到早退,已成习惯。
直到她消失了两天都不见踪影,同学之间这才议论开来。有好事者跑去问胡治海:“胡教授,曹慧琳怎么两天都没来啊?”
胡治海故作镇定,温和地笑笑,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她没和我请假。”
转眼,一学期结束,曹慧琳依旧没有任何下落。胡治海放心的同时也在好奇,曹慧琳去哪儿了呢?
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曹慧琳形同枯槁,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劈着柴火。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学校,又是怎么回到的住处,她原本想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她还要继续完成她的梦想。可当她周一迈出家门口,准备去上学的时候,却发现脚步是那样的沉重,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
一想到那座院校,她就会立刻想起那抹温和下的狰狞,就会想到那个不堪回首的经历。就算她昏死了过去,也清楚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想到学校,她就浑身冰凉,就连学校敞开的大门都好似来自九幽地狱的夺魂者,时刻想要吞噬掉她的性命。
曹慧琳躲了起来,带着她一辈子无法再去实现的音乐梦想。她如今就连一想到她最爱的音乐,都感觉那些都是肮脏的音符。
她原本以为躲起来就能忘记所发生的一切,可当一个月后,她一向准时的大姨妈没来看望她的时候,曹慧琳心忽然沉下去了。
战战兢兢地到医院去买了个早孕棒,望着上面清晰的两条红线,曹慧琳没有怀孕的半分喜悦,而是狠狠地用拳猛捶打着自己的小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该死的她会怀孕!这个生命本不该来,不该来的啊!
翻出浑身上下仅有的积蓄,曹慧琳站在县城小医院门前,止住了去堕胎的心。
小医院门口,一副黑布高高挂起,周围摆满了花圈。一家老小把住医院的门拼命地嚎着,让医院赔他们女儿的性命。
曹慧琳就算再没有八卦的心,也从他们哭号中听出了事情经过。原来也是一位在这里堕胎的少女,却因为手术出了差错,葬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