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却有人辗转难眠。
思虞躺在母亲身侧,听着母亲断续发出的轻浅呼吸声,暗夜中一双目无焦距瞪着天‘花’板的美目却毫无睡意。
事实上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事情,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母亲始终还是不相信她,为了彻底斩断他们兄妹的感情,不但要她嫁给迟晋延,甚至还寸步不离的监视她,连在睡梦中都不忘抓着她的手,仿佛不这样她就会偷偷跑掉。
这让她感觉自己是个犯了重罪而被严加看管的囚犯芑。
——你真的打算不爱我了?
耳边忽然响起这句,她心口窒息般的狠痛了一下,一闭上眼脑海里便浮现那张凝眸质问自己的脸。
对不起猬。
她在心里反复默默念着这三个字,内心‘波’涛汹涌。
白天在迟晋延的办公室说那些伤他的话都是迫不得已,晚上说心甘情愿想和迟晋延在一起也是口是心非。她对他有一千个一万个内疚和亏欠,但她却只能这么做。
为了母亲。
胡思‘乱’想到天光渐白才渐渐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像是母亲以往看她时的目光,温柔而慈爱……
但是可能吗?
自兄妹俩的事情东窗事发后,母亲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严厉而责备的,陌生得让她有些无法适应母亲的突然转变。
“小虞,你哥?是我的错吗?是我不该让你们兄妹相亲相爱太亲密?”
在‘女’儿胡思‘乱’想时也一直处于假寐中的沈碧如在察觉‘女’儿渐渐陷入沉睡中后醒转,望着轮廓模糊的睡颜低喃,神情一片茫然。
儿‘女’都是她心头的‘肉’,他们帅气美丽气质出众,又都聪明,一直都是她在亲朋好友面前引以为傲的资本。
可现在,他们却成了一根扎在她心尖上的刺,只要一想到儿‘女’‘乱’伦,她便寝食难安。
之前不知道迟卉嫁的人是余政廉,而迟晋延就是他们的儿子,所以才一心想撮合迟晋延和‘女’儿。
她知道丈夫一直都对这件事抱反对态度,但迟晋延是目前唯一能匹配‘女’儿的人选,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没错,迟晋延若是娶了‘女’儿,绝对会好好待她。
而至于儿子……她皱眉,想起晚饭时儿子说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说,却被丈夫阻止,这样的现象已经不只一次发生,每一次不是儿子阻止丈夫就是丈夫阻止儿子,让她怀疑这对父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不知道想了多久,室内光线越发明亮,她无声叹口气,掀开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下‘床’。
不论眼前的现状多么糟糕,日子总还是要过。
她进盥洗室洗漱完出来,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经过书房时,想起睡在书房的丈夫,她下意识停下来,回神时手已经伸向书房的‘门’并轻轻推了开来。
冷邺霖躺在靠墙的沙发‘床’上,匀称的呼吸显示着他仍处于熟睡中。
沈碧如本想退出去,但她看到丈夫身上的被子滑落了大半在地上,于是走过去。
拾起被子动作轻柔的要替丈夫盖上,目光触及丈夫手上捏着的一个信封,她诧异了一下,困‘惑’信封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居然让丈夫连睡着都不忘捏得死紧?
她弯身想将信封从丈夫手里‘抽’出来,可她刚一动,原本沉睡的冷邺霖就醒了。
夫妻俩四目相对,冷邺霖明显楞了一楞。
“邺霖,你手里抓的这信封——”
沈碧如话还没说完就见丈夫猛地将捏着信封那只手甩开,同时一把坐起来。
“你怎么一声不响进我的书房!”冷邺霖沉着声质问妻子,语气夹杂责备。
沈碧如被丈夫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我看你被子掉了替你捡起来盖上,你那时还在睡,我当然不会叫醒你。”
她见丈夫把信封卷起来一副堤防她会看到的姿态,心下更好奇。
“信封里面装的什么你这么紧张怕被我看到?”
“没什么,公司的一些帐单,你看了也不懂。”
冷邺霖边说边站起来,“你去做早餐吧,我昨晚没吃什么东西,有些饿了。”
沈碧如狐疑的盯着丈夫明显冷沉的脸,心里压根不信信封里装的是他公司的帐单。
以前他下班回来也经常把装有公司各种资料的公文包放在客厅,但也没见他这样紧张的堤防自己。
“看什么?你还不信我说的?”冷邺霖不悦的哼了声,却将信封捏得更紧,像是唷啊将它捏得粉碎。
事实上他的确是打算把这些东西烧毁的,只是近日这段时间太累了,他躺在沙发上竟不知不觉睡着。
还好他一向睡得不算沉,不然被妻子看到信封里面的东西,那他这几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沈碧如静静望着丈夫一会,点头。
而等妻子一离开,冷邺霖立即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旁的火机点燃信封。
看着手中的东西一点点被烧毁,冷邺霖像是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当年收到妻子被人在酒店设计那些照片,他当时就销毁了,只有这封信一直留到今天。
他之所以留着这封信,是想过要告设计妻子那个人,可他又顾虑到妻子被人下‘药’‘迷’‘奸’这种事若传开来,妻子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而选择轻生。
所以这一犹豫二十几年就过去了,直到昨天把真相告诉儿子,他才决定要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