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淑妃处回来之后,周薇也明白了一切,但是不知怎么办。她看着李煜心事重重,一直闷闷不乐,安慰他道:“事已至此,皇上也不必生气和自责了,虽然淑妃有错,可是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就让她在荣喜宫面壁思过吧!”
李煜想了想,终于对周薇说:“薇儿,不管怎么说,淑妃和萧妃之所以这样,都是我害了她们,虽然现在母后不在了,但是我不能再让她们这样下去,或许只要她们离开皇宫,离开我,她们才能真正自由,真正幸福。”
周薇也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对,她们确实是命苦,情有可原。可是放她们出宫你怎么跟冯大人和萧将军交代,怎么和天下人交代?我怕她们顶着弃妃的头衔出宫,更会让人唾弃的。”
李煜点点头,说道:“我也知道,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想个万全的法子!”
次日一早,宫人来报,淑妃上吊死了。李煜和周薇都很痛心,但同时也觉得或许这样是对淑妃的解脱,带着淡淡的犯罪感,他们操办了淑妃的丧事。
这天晚上,周薇从正阳宫出来之后,心里有些闷,便一个人散步,远远地看见有人在荣喜宫门口烧纸,她便走了过去,发现是梦瑶。梦瑶看了看她,说:“姑娘,我知道在宫里不能私自祭奠,但是我必须自己亲自给娘娘烧了纸,道了歉,才能安心。希望姑娘通融。”
周薇也蹲了下来,也拿起纸点找了一张,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不会说的。其实我早就知道那天你是故意让我发现血衣的,只是我不太明白。”
梦瑶一边拨了拨火一边说:“我实在看不惯娘娘,太狠毒了,她不仅害皇上,还害过姑娘你,当初就是她挑拨萧妃娘娘杀你,她还安排了人监视你和皇上,我帮着她做了这么多坏事,始终良心不安,所以,我才想让姑娘知道,好防范着。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说着便流下泪来,但是立刻擦了。
周薇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也别太难过了,都过去了,她活得那么累那么苦,现在或许是她的解脱。”
梦瑶看了她一眼,说:“你说得对,我也感觉娘娘进宫以来,从没有真正开心。可是我们毕竟主仆一场,我心里还是很内疚,所以想自己拜拜她!”
淑妃的丧事刚完,西边和北边就又起战事,原来赵匡胤自上次吃了败仗之后,又遇军中动乱,对南唐有所忌讳,停战了半年,便重新部署兵力,打算一举灭了李煜。于是他重新点将,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派了出去,发动三十万大军全面进攻。不到半个月,便夺得南唐数个城池。
李煜沉溺儿女私情,本就疏于防范,又调兵不力,防御很弱。在自知强弱悬殊的基础上,李煜打算向宋臣服,自请为江南国主,放弃南唐国主称号。可是这个建议遭到了很多很多大臣的反对,包括从善。
这天下朝之后,从善又和李煜商量起对策来。从善说:“皇上,我们还没有到俯首称臣的地步,不能轻易放弃列祖列宗的江山!”
李煜无奈地说:“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开战以来,我军连连挫败,死伤无数。现在赵匡胤挥军三十万,势要灭我大唐,我实在不想再做无谓之争,让生灵涂炭,这样我更对不起天下。”
从善听了,也低落下来,说:“可是就算我们臣服,赵匡胤会罢休吗?”
李煜站了起来,转过头不看他,说:“我亲自去汴京,向他朝服,我想他会应该会退兵。”
从善听了,也忙站起来,说:“不行,这太危险了,赵匡胤狼子野心,皇上如果去了,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
李煜又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不怕,母后早就说了,我不是当皇帝的料,如果我一个人可以换的大唐百姓的安宁,可以让两国百姓免于战乱,那我还是有点用处的,也可以安心去见父皇和母后了。”
“那薇儿呢?”从善难过的看着他,说,“那薇儿怎么办?”
李煜听了,眼睛红了,忙转过身,没有说话。这时从善说:“让臣弟代替皇上去。”李煜转过身,惊讶的说:“不行,你——”
“皇兄放心,虽然臣弟不及皇兄地位高贵,可是上次本就该我赴宋,赵匡胤也应该知道我是皇兄的左右手,由我去,他会相信皇兄的诚意。就算朝中有人要诟病,也会冲着我来,皇兄乃一国之君,圣德就是国体,皇兄要为了薇儿,为了百姓,留下来。”
李煜眼眶含泪,只是看着从善,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兄弟相望,一切感情也都已相知。
而周薇早就在门外听得了他们的谈话,一直没进去,眼泪却早已爬满了面庞。她没有勇气进去,便捂着脸跑开了。跑了一会,她停了下来,情绪也平静下来了,她开始想刚才听到的问题,“事情果然向着历史的轨迹发展,连在梦里都不能改变。从善会访宋,然后就是悲剧的结果,李煜也会成为亡国之君,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慢慢实现。”
从善访宋之事已成为定局,李煜也派人事先给赵匡胤送去了拜帖,告知此事。朝中虽有微词,但也无法改变这个大势。李煜花了几天挑选拜礼,虽然内心有着深深的忧虑,可还是忍痛忙碌着。
从善临行前的一天,李煜请来从善,为他践行。席间,周薇始终不发一言,但是心里却暗暗盘算着。吃到一半,她终于决定说出来。
“王爷,皇上,我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