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齐笙与本王,也算是旧日友人了,他的‘性’子本王了解,而且一直颇为欣赏,自然不会怪罪。”
说是不怪罪,实则,话中含刺,旧日的友人,颇为了解,也曾经有过些许个推心置腹,他曾经怀疑过对方是梵太后的人,后来也证实了,只是他没有想到,齐笙能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这样子的齐笙,必然是梵太后心腹中的心腹了。
“笙儿,告诉本宫和王爷,关于宫星拓最近做的所有事情,一丝一毫也不要拉下......”
梵太后似是没有察觉这汹涌的暗‘潮’,或者说,她早已经提前算到了,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比如说,那位魏朝遗珠的失踪......”
——
夜凉如水,南邰瑜拒绝了绝曦的服‘侍’,独自进了已经搭好的帐篷,也许是急着赶路的原因,帐篷搭的颇为粗糙,周务重的帷幕挡住了呼啸的寒风,帐篷中,除了一袭皮草铺展在角落里,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便是这样,也颇为低矮‘逼’杦,让人在其中有些压抑。
南邰瑜也不是受不得苦的人,更何况,有能够挡住寒风的帐篷,有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对于她现在的处境来说,也算是不错了,径自走到皮草前,弯腰,稍微铺整了一下四个角,待其整齐了后,脱下鞋袜,向着那里一躺,便要和衣而睡。
明日之后,还有许多硬仗要打,她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这样告诉自己,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忧虑,还有那些因着绝曦的时时提醒,而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过去,全然压下。
放空思绪。
‘女’子微微阖上双眸,似乎是眨眼间,便已经可以听到清浅悠长的呼吸声响起。
暗‘色’的蓬幕之间,一抹红‘色’的影子恍若一抹轻烟,缓缓垂落,乌黑的发丝,一缕垂落‘女’子脸颊之畔,那刺眼的粉‘色’印记,已然消失,他望着她安然的睡容,看着她苍白如雪的面颊,看着她初初显‘露’风华的清丽容颜,久久不动一下,似是痴了一般。
一阵寒风透过刚刚因为有人进入而微微‘露’出的缝隙,卷入,撩起‘女’子鬓角一缕青丝,与那乌黑宛若漆木的发丝,缠|绵,嬉戏。
一股子轻轻的风吹拂,那掀起的一角,落下。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似是想要解开那缠|绵在一起的发丝,终究,只是落于其上,无法,也不想,去解开。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恍若沉睡中乍然惊醒的睡莲一般,映入了那一抹乌发红衣的影子,那转眸间的风华,让‘阴’暗的帐篷中,都恍如闪烁了光华。
“流年......”
‘唇’轻启,低低的声音中,含了多少无法放下的过去,那一缕青丝,那满腔的情思,可是真的便那么顺着岁月的流逝,而一去不复返。
下一刻,下意识收起面上茫然,南邰瑜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格外镇定地颔首:“流风。”
是流风,不是流年,她再一次在心中如此告诫自己,‘唇’轻轻动,宛若耳语般的呢喃:“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尽快离开。”
她的眼神已经清明,他的眸子,却仿佛陷入了那无法消散的‘迷’雾中一般,久久,无法凝聚一点光亮,晦涩,暗淡,让人,心底跟着苦楚。
‘唇’张了张,手掌一翻,一股清风拂过耳畔,南邰瑜下意识地戒备,眼前,却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空‘荡’‘荡’的,唯有帐篷外呼啸的寒风,在耳际徘徊。
恍惚间,不知似真似幻,不知,那是流风,还是流年入梦。
‘唇’际,一抹苦涩的笑,为了那让自己总是无法忘怀的容颜,再也无法睡下,起身,点燃一烛灯火,明灭不定的光,伴着那苍白的容颜,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