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疏梳到尾,
二梳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九梳九子连环痒痒有,
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 。 说”
镶嵌着宝石的金‘色’梳子,随着喜娘的巧手抬起,轻轻地流落一片青丝,顺滑的青丝如同流水一般,淌过手心,喜娘的面上,带着喜悦,带着‘艳’羡,望着双手扶落膝盖之上,端坐着的一袭红‘色’的身影。
那样喧闹热烈的‘色’彩,却是那样沉静安然的气质,看着她,便仿佛看到了静静流淌的溪水,看到了白雪覆盖的山峦,看到了夜幕之上,初初升起的一轮明月。
入目一片红‘色’,那样层层叠叠的红‘色’,仿若将这整个世界,都覆盖在了其中,唯一的一点异‘色’,是那一张莹白如‘玉’的脸,是那双明美如水的眸子,是那双,纤纤如‘玉’的素手,拒绝了喜娘为自己指甲上涂抹蔻丹的动作,南邰瑜举起了这双有过太多伤痛,太多温馨,太多折磨,太多难忘的手,指尖,轻轻探出,放到了面前的铜镜之上,纤纤的指尖,一点点地描摹着,将那描摹出的影像,一点点地刻印,那是她即将告别过去的样子,那是她新生的样子,‘唇’微微勾起,不知那笑,是否真的是没有了忧愁,不知那笑,是否真的如同喜娘所以为的那样愉悦幸福。
喜娘望着铜镜之中,即使有些模糊,却越见神秘的美人,伸出手,自宫‘女’手中,接过凤冠,郑重的,满是敬畏的,为南邰瑜戴上了这一顶珍贵之极的凤冠。
硕大的东珠,在金银攒住的‘花’瓣之间微微颤动,仿若真的是一朵朵盛开到了极致的牡丹,凤凰飞舞,流苏摇落。
那样华美的凤冠,历朝历代,每一位皇后娘娘,都是戴着这样的凤冠出嫁,她们有的端庄,有的温婉,有的妖|娆,更有的霸道,各自有各自不同的美丽,可是,追根究底,她们的美丽,终究只是那一顶代表着权利,代表着盛宠的凤冠的陪衬,而南邰瑜......
唯有南邰瑜,她不是凤冠的陪衬,她不为了自己戴上凤冠的那一瞬而屏息,她仿佛,代表着的,便是世上极致的尊贵。
那一刻,南邰瑜的美,让寝殿中包括喜娘在内的宫人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娘娘,您真美。”
喜娘忍不住赞美,她虽然不明白南邰瑜的来历,却不妨碍她有一双在宫廷中历练出来的眼睛,让她,也忍不住感叹。
南邰瑜眨了眨眸子,将眼中的思绪泛落,启‘唇’,轻轻笑了笑,未曾言语,却让在铜镜中模糊看到那一抹笑容的喜娘感觉受宠若惊。
喜乐的声音渐行渐近,那样喜庆的,悦耳的,能够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受到那份赫赫喧喧。
“娘娘,吉时已到,该起驾了。”
宫‘女’掀开珠帘,俯身道。
南邰瑜最后忘了一眼镜中那个微笑的‘女’人,然后,起身,拂袖,红‘色’的凤靴塌落,曳地的裙摆洒落一地瑰丽的‘花’瓣,风乍起,吹起颊边一缕乌发。
发吹起,‘迷’了眼睫,眼睛忍不住一眨,手被一个温暖的掌心牵起,包裹,男人的指尖拂过她的眼睑,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抬眸,望见的是一张笑的温柔和煦的容颜。
耶律铮云是英俊的,只是,他的英俊,从来便与温柔和煦这两个词挂不上一点的钩,他的英俊,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侵略‘性’十足的,让人深感威胁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在他的脸上,在那张那么熟悉的脸上,找到的,唯一仅有的感觉,却只有温柔,只有,和煦。
“紧张吗?”
男人牵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眸子,明明是他问着她,可是,她在他的眼中,却看到了一丝丝的紧张,尽管,他掩藏的很深很深。
轻轻地摇首:“不,不紧张。”
她的眉眼间,只余下沉静与信任,‘唇’角微微掀起,一个戏谑的弧度:“皇帝陛下不是应该在太极殿中等待吗?”
南邰瑜的笑颜,让耶律铮云的些许紧张与不安,丝丝缕缕地,化为了一点点的欣喜与祈盼:“我等不及了,怎么办?”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南邰瑜没有被掳去北疆的之前,他们在宫中相处的那段时间,不,和那段他所以为的幸福,又有所不同,这一次,他牵着的,是一份执手一生的承诺,是一份,真正存在的幸福,而不再是,虚幻。
耶律铮云一身同样的大红‘色’,他戴着冠冕,牵着她的手,共同扶持,共同踏过每一层的台阶,共同走过一个个观礼的人,共同站在那至高的顶点。
没有哪一任的帝王,去迎接自己的皇后,没有哪一任的帝王,牵着皇后的手,至最高之处,共同俯瞰之巍巍天下。
这是违反礼法的,这是违背礼教的,可是,当他牵着她的手,站在至高之处,当他望着她,一字一顿:“吾为皇,卿为后,愿共执江山。”
她怔怔地望着他,望着那双锐利的,却更是深情的眸子,绽颜:“尔不负,吾必不相负!”
那一刻,阳光自宫城升起,璀璨的光芒,将两人的红衣笼罩,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皇,哪里是后,只有那龙凤,恍似活了一般,铮铮飞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恍若神迹的一幕,让大臣们忍不住相继跪倒,一片贺声中,钟鼓之声响起,那是祭天开始。
那是,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