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氏不论多少年,终究是先于大魏的正统,大魏的先祖,终究是篡夺了自己主子的地位,用背弃取得了自家江山绵延,那是中原,世代都最尊奉的一种道德观念,邰氏再落魄,只要登高一呼,不论过去多少年,总是大魏皇室的心腹之患的。
只不是取决于能量的多少,而是取决于身份上注定的一种东西,南邰瑜的祖父,那位自以为自家无用,没有奈何娶了南诏公主的男人,才是真正地将自家唯一能够依仗的东西,正统,推了出去。
南诏,终是蛮夷,于中原来说,比起北疆,还要被中原人所鄙贱,邰氏犯了错,不该引狼入室,只是,南诏人,又凭什么帮助他?
南邰瑜抬起头,望着绝曦,一字一顿:“那场大伙,是不是你们背后放的?”
去龙存凤,就是这么赶巧,两个孩儿,一座着火的宫殿,偏偏活下了自己这么一个‘女’孩儿,而那个男孩儿,葬身火海。
喉咙中有些哽咽,在看到绝曦点头的动作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自一开始便是傀儡,我的命运,自一开始,便掌控在别人的掌心中。”
南邰瑜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落了下来,忘不了母亲自小近乎虐|待的训练,忘不了,遭受过的那么多侮辱,忘不了,永远黑暗的童年,更加忘不了,为了她那一座虚假的皇位,葬送的累累白骨。
“你们可真的是用心良苦。”
“从一开始,那位南诏公主便是祭品吧,她的血脉,融入中原前朝皇室的血脉,然后,我这样的,再借助邰氏的身份,就没有那么多人会注意孩子母亲的身份了,更何况,那个时候,想来我邰氏还是有些能量的,融入大魏皇室的血脉,凭借着南诏这但凡琥珀瞳‘色’者,必然是大祭司的传承者,最后,再是一招去龙存凤的算计,将我那个傻傻的母亲‘蒙’在鼓里,让她不断地为了让我上|位而谋算,最后,她也到底是借助着你们的力量,将我送了上去,送上了天下至尊的宝座。”
南邰瑜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双眸,那是一双美丽的琥珀‘色’双眸,为了这样一双惹人注目的眼睛,她费劲了多少心机遮掩,大魏的魏熙帝,绝对不能带着明显的异族血统,为了那份不该她得到的权势,她又失去了多少,也许,她应该感‘激’自己这双眸子,否则的话,便不止是去龙存凤了,而是,彻底地取代,南邰瑜感受着自己体内升起的对面前大祭司莫名地尊崇与亲近感,闭了闭眼:“这算计好呀,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地便能够得到偌大的天下,只是,你们的心太大了。”
她歪着头,睁开眼,望着面上带了愧‘色’与担心的绝曦,望着一直冷眼旁观的大祭司,掀了掀‘唇’:“大的,已经承载不起了,真可惜,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们失望了,这天下,我没有坐稳,这江山,我没有守住,我一直心底有愧,可是现在,我解脱了。”
南邰瑜恶意地笑着:“比起让只会躲在‘女’人背后耍着鬼蜮伎俩的南诏得到这江山,我宁愿,是光明正大,自己打进来的耶律铮云得到这万里江山!”
大祭司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张皎颜如同笼罩着寒霜,她冷冷地注视着南邰瑜:“你确实是太让本座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