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一脸惊慌,但在张邈的询问之下还是勉强镇定下来断断续续的回答道:“营中大乱,各处都起火了。敌军似乎是说从北门过来的,各位将军都不知在何处。”
张邈闻言不由得是有些心冷,敌情不明,甚至自己都找不到人来统帅士卒,更糟糕的是对方来的人有多少还是未知之数。虽然袭营一般来说人数并不会太多,但对手是徐济这就难说了。张邈放开小校对他说道:“你去寻张澹过来,还有,去找各营将军要他们收拢自己的士卒!”
小校领命一脸慌张的跑了出去,张邈自然是没有心情继续呆在大帐之中了,他披挂完毕之后便走出了大帐,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几乎一口血喷涌而出,原本尚算得上井然有序的大营此时已经各处起火,士卒们在慌乱的四处奔走,受惊的马匹也在营中乱窜。唯一让张邈稍稍安慰一些的是自己的亲卫倒是装备齐整的守护在自己的大帐之外。此时一个年轻人上前躬身问道:“太守大人,遮盖如何是好?”
张邈转头看去,正是自己要找的张澹,张邈蹙眉道:“你且去收拢士卒率他们灭火,敌情不明。不要妄动。”张澹领命而去。此时张邈只能等,他不敢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贸然去肃清攻进大营中的徐济的部队。不过好在前两天才下雨,这会儿火势倒是还能控制,只是烟尘却成了极大的问题,甚至隔了十步便难以辨认对方是谁,这样糟糕的情况张邈更是不敢贸然有所动作,但张邈很清楚自己大营一破就是不得不退的局面了,没有可以借以依仗的大营面对徐济的攻势自己恐怕难以阻挡。
张邈此时已经萌生退意了,现在自己再想取胜恐怕已经不切实际了,徐济只需要趁势进攻自己几乎是毫无应对之力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火带来的浓烟不仅阻止了自己同样也会阻碍徐济的进攻。自己多少还是争取到了一点时间来喘口气,但即便如此也大局已定,这一夜之后自己对徐济的优势便荡然无存,徐济甚至可能借此一举取代自己在陈留的话语权,但这是张邈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徐济几乎完美的算计了自己。
于是后半夜张邈果然没有在遭遇徐济方士卒的攻击,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已经是狼狈不堪了,天才蒙蒙亮起,太阳初升,而昨日还是一处大营的地方此刻已经满是硝烟,被火烧了一半的树木随处可见。
张邈此刻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已经不复一郡太守的风采,满脸的尘土和硝烟的痕迹,身后跟随的士卒也不过是寥寥三四百人,想当初他前来圉县之时身边簇拥着的大军可是近三千,而今却落魄的只有亲卫在侧。而让张邈绝望的是徐济此时正在不远处,二人相距不过五六里的距离,徐济乘于马上,身后是让张邈头疼不已的那支重甲步卒,而这些士卒的盔甲之上也满是硝烟之痕,显然昨夜袭营的便是这一支部队。
张邈苦笑对徐济高声喊道:“徐督邮好算计,张孟卓不是对手。”张邈很光棍的认输了,这一战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翻盘的余地了,若是徐济没有到此自己或者还有机会收拢残兵缓缓退回陈留,但徐济在此便说明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徐济掌控,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挣扎了。
而徐济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太守大人说笑了,文烈得胜不过是运气罢了。”张邈闻言笑了笑,再度开口道:“且不说这些,督邮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这一点才是张邈真正在意的事情,一时的胜败并不重要,只要活着就不愁没有赢回来的时候,这一点张邈相信徐济很清楚,所以他只想看看徐济究竟会如何处置他。其实张邈也算是有恃无恐,自己毕竟是徐济的顶头上司,徐济是决计不敢杀了自己的,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要自己的命,所以张邈才敢这么淡然的问徐济这个问题。
而徐济冷笑道:“太守大人料定文烈不敢取大人的性命吗?”张邈依旧微笑,虽然是狼狈至极的模样但却好似他才是赢家。徐济见此摇头轻笑道:“好一个张孟卓,不过徐文烈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子和,与我拿下此獠。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嚣张到及时!”徐济是真动了杀心了,原本出于稳妥他还真就打算放过张邈的,只是如今看到张邈这幅样子很是触怒了徐济,败者就该有败者的模样,张邈的嚣张和有恃无恐深深的刺伤了徐济某些敏感的情绪。
高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直接便要率人上前。张邈一看情势不对了,徐济这小子的性格张邈是有几分了解的,当年能在长社一把火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原本还想仗着自己的官阶来谋一条生路顺带吓吓徐济的张邈此时也是悔之不迭,本想着多少找回点场子,谁晓得反倒是反了忌讳,这会儿张邈是真有些绝望了,不过好歹他还算硬气没有说话。
而此时徐济身边的郭嘉却皱眉策马上前在徐济耳边说了几句,听完郭嘉的话徐济突然开口叫住了高顺:“子和,且慢。”听到这话张邈倒是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不过他却也并不敢掉以轻心,徐济是何等样的人他可摸不准,万一这不过是徐济故作姿态戏耍自己也未必。
徐济当然不会是这么无聊的人,郭嘉只是提醒了他荀彧还没有消息,所以徐济此时还不能对张邈下手。徐济虽然有些怒气但也不是不晓得轻重的人。自己这一时之气当然没有大局来的重要。何况自己就算真杀了张邈于自己也还是毫无好处,这种事情徐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