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嘉更是不肯罢休的继续说道:“即便届时公孙瓒不肯听从袁本初的劝阻那么刺史大人也可借如今驻守渤海的袁本初的大公子袁潭之力先行抵抗不是吗?”
而郭嘉之所以提出袁谭的名字也并非急中生智,而是袁绍对兖州也是早有想法,如今袁绍的算盘打的是极大,未必袁谭这一部不是用来威胁兖州的,如今兖州几乎就是徐济的起家之本,作为徐济麾下首席谋士,郭嘉自然不会考虑不到这些,所以这算是防患于未然了。
话已至此沮授也确实无法多说了。郭嘉已经将所有的可能都全部说出,也都有了相应的应对之法,沮授也找不到什么破绽。而此时关纯也站出来说话了:“主公,郭先生之言大有道理,毕竟如今眼下公孙瓒还处于观望状态,一时间似乎也并无进攻我冀州的迹象,如今我等也不过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罢了。”耿武也在一边帮腔道:“正是如此,主公既然忧心。何不多管齐下,一边请刘虞和刘备出面调停,这边也请郭先生出面借着驸马的面子。另一面再请袁本初修书一封。劝阻公孙瓒,如此一来那事情自然就万无一失了!”
当然在座的诸人都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就是郭嘉原本的打算,他就是想要搅乱冀州的局势。但郭嘉深知自己身为外人说的话未必能够令韩馥信任,但如今是借着冀州本地的官员说出,那效果自然是大不相同的。韩馥显然是被说服了,脸上立刻便露出笑容来道:“郭先生远到而来为我冀州稳固出谋划策。实在是辛苦了。既然郭先生远道而来想必一路上定然是极为辛苦的,不若就在我冀州多盘桓几日如何?冀州虽然并非往日洛阳那般繁华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亦有不少名胜古迹,想必不会令郭先生失望的。”
郭嘉一听韩馥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就知晓自己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是露出笑容来。而大厅之中的气氛也和缓了许多。不复之前的剑拔弩张了。郭嘉也晓得这所谓的“盘桓”就是要以自己为质,自然也不会拒绝。反而笑道:“正是‘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怯’。如此,郭嘉便在冀州打扰几日,希望刺史大人别嫌郭嘉麻烦就好啊。”
韩馥闻言也是大笑而后又转头看向陈到开口道:“陈将军若是没有公务在身不妨也留在冀州如何?将军不论治军还是武艺都是一等一,正好也可趁机令我冀州军中将军多向将军请教。”
郭嘉闻言心中一跳,韩馥这老家伙虽然昏庸但却还是颇有几分本事,总算是不白长年纪的,如今自己留在冀州为质他却还要将陈到与自己分而拘之,而且言语轻描淡写叫人难以发觉。
但陈到却是瞬间明白了,他跟在徐济身边见识到的东西可不只是这般而已,当即便恪守礼节的行了一礼,随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多谢刺史大人美意,只是小将出行前主公已然下了死命,若是我离开郭先生半点便要提头来见。是以还望刺史大人见谅,至于请教小将是不敢当,不过切磋一二郭先生无事之时倒是可以。”
韩馥在陈到这里没讨到好处不说还生生吞了一颗软钉子不由得脸上有几分尴尬之色,笑笑之后也就不提了。实际上韩馥也并不担心陈到,对他来说这个陈到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还不成什么威胁,之前的安排也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现在虽然没能达成但对韩馥来说也无关大局。
此时关纯知道今日之事大约也就到这里了,于是便隐晦的对耿武使了个眼色,耿武也立刻反应过来拱手对韩馥行礼道:“主公,招待郭先生与陈将军的事情就交给属下吧,定叫两位感觉到宾至如归。”韩馥闻言也是没有反对,他当然知道耿武此人对自己的忠心,毕竟耿武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今冀州内部有人投向袁绍之事韩馥自然也是知晓的,但韩馥如今年纪大了自然没有那些雄心壮志,加之原本就是性子软弱,所以韩馥并没有揭破。
如今耿武所谓的“招待”韩馥也晓得其中既有保护的意思又有监视的打算。如今郭嘉的到来使得原本就势力错综复杂的冀州更加多了几份难以预料的变化,所以郭嘉必须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夺回自己已经越发失去的冀州的掌控权。
但郭嘉此时的嘴角却是挂起了一丝微笑,旁人或许是意味不明,但沮授却是深深看了郭嘉一眼,他虽然也没有看透郭嘉的打算但却有着极为不妙的预感,这个少年恐怕打算要在冀州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浪来,甚至有可能冀州就是这个青衫少年的出道舞台,他就要从这里开始展现他的能耐了。
而冀州,是注定要乱上不短的时间了。郭嘉清楚,至少在徐济有足够的能力介入冀州的乱局之前,冀州是越乱越好。
而离开了议事大厅之后关纯和耿武也自然领着陈到和郭嘉二人开始在邺城闲逛,虽然名义上是领略冀州风情,但郭嘉何尝不清楚这是关纯要进一步了解接下来自己的打算。不过即便如此郭嘉却没有揭破,如今在冀州自己能借助的力量也不多,所以暂时还需要关纯的帮助,至于荀谌,那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棋。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动用荀谌的关系,而荀谌也会是徐济参与冀州事务最为重要的一个角色。
而论及冀州,郭嘉虽然了解不多但却也从史籍文策之中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