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如意馆,林芸桥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陈氏一向狡诈,这回居然这么好说话,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可是转念一想,毕竟此事与幕芳菲有关,陈氏就算再怎么狡猾,总不至于和幕芳菲过不去。也许她良心发现也未可知。
林芸桥心思不定,去画室看了一会儿图纸,到晚上掌灯时分才回到如意馆吃晚饭。谁知道刚刚走到转角回廊,就听见屋子里一阵吵闹声。
如意馆里面灯火通明,十几个年长的嬷嬷正提着灯笼在外面等候,而东厢房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白天时候教她过去给幕芳菲把脉的陈氏。
晴儿正在费力地跟陈氏解释,“夫人,我家小姐真的不在,她说去后花园散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陈氏一拍桌子,“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就不信她林芸桥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想到林芸桥不走寻常路,陈氏又愤愤地补充道,“她要是不回来更好,以后就再和我幕府没什么瓜葛,省去了我好多麻烦。”
见外面凶巴巴站着的十几个老嬷嬷,晴儿吓得不敢说话,偷偷望去后花园的方向,好半天才鼓起勇气。
“夫人,我家小姐从来不懂什么厌胜之术,况且她今天还去给大小姐瞧病了,怎么会想害死大小姐呢!”
陈氏白了晴儿一眼,俨然有些不耐烦了,手一扬,“动手吧,给我搜!”
院子里几位嬷嬷立即应声,正要动手搜查,却看见林芸桥就站在她们身后,着实下了一跳。
林芸桥站在外面好半天,总算明白了陈氏今天来如意馆大闹的原因,兀自在东厢房坐下,笑问:“夫人来我如意馆这么一通大闹,莫非是忘了那天被舅舅训斥?好歹你也是幕家主母,你平时就是这么当家的吗?”
“我怎么当家还用不着你一个外人管!”陈氏冷哼一声,“本以为这次鹿园的事情以后你能收敛一些,没想到居然敢用巫蛊之术害芳菲,我真是小瞧了你了,一个小姑娘家懂得真是不少。”
“什么是巫蛊之术?你可是说我在幕芳菲脑子里放了根虫子?”林芸桥故作不解,“先不管这巫蛊之术怎么来的,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来如意馆搜查可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陈氏对着身边的丫鬟摆摆手,立即有人捧上来一个布娃娃,那娃娃穿着鲜红的衣服,看发髻和服侍居然和幕芳菲真有几分相似。
林芸桥好奇地拿过那娃娃,干笑几声,“夫人真是费心了,这么精巧的做工,肯定是花了很多心思。可是你也知道,我手笨,连绣花都不会,我倒是想问问夫人,这娃娃我是怎么做得这么像的?”
陈氏一怔,随机板起脸道:“我管你是怎么做得,反正这东西是在你如意馆的卧房发现的,我只是让人随便搜查了一些就找到了这个,要是仔仔细细搜一搜,指不定能搜出来一些什么。”
这么明显的诬陷,这种技巧曾经都被林芸桥用烂了,她不屑地翘起二郎腿,“满院子都是夫人的人,想要在我屋里放这么个破娃娃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奇了怪了,这巫蛊之术夫人究竟是听谁说的?”
林芸桥冷冰冰的目光看向一边低着头的三位丫鬟,晴儿就不用说了,翠儿老实本分,这种事情凭她的智商不可能想出来,至于这个柳儿,生就一副机灵鬼模样,这主意八成是她出的。
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柳儿并不回避,走过来到夫人面前跪下,躲躲闪闪地看一眼林芸桥,“林姑娘,我虽然是夫人那边过来的,可是到底是幕府的丫鬟,做什么事不能昧着良心。”
“回禀夫人,奴婢看这些天大小姐的病一直不好也觉得奇怪,有一天正撞见林姑娘在屋子拿着一个小人扎针,还念叨着什么,奴婢觉得奇怪,跟府里年长的嬷嬷提了一句,没想到她居然会对大小姐做这种事。”
听柳儿满口胡说,晴儿急道,“柳儿,平时小姐待你不错,你到底拿了夫人什么好处,居然敢这么对小姐。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可过意地去。我告诉你……”
晴儿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陈氏身边的嬷嬷硬生生拉住,捂住嘴押在一边。
翠儿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陈氏手里那个精巧的娃娃一脸疑惑,“奴婢天天在如意馆打扫,没见过这么一个娃娃。”
柳儿抬腿踢了她一脚,“不会说话就少说话,白白找人嫌弃。”
林芸桥早知道陈氏不是什么善人,她也实在是有些心急,白天才刚刚请她过去给幕芳菲看病,晚上就来如意馆抓人。
轻轻呷了一口茶,林芸桥两手一摊,“现在看来夫人手里只有这么个娃娃,这娃娃可没写是谁做得,你要是非得这么诬陷我,那我只好告诉舅舅,再或者告诉王爷,太子。”
陈氏冷哼一声,“大半夜的你以为谁会听你的指挥来为你做主吗?有没有证据,我搜一搜就知道了。”
林芸桥看一眼外面的夜色,“正因为是在晚上,你这么把我抓起来,明天一早舅舅闻起来,你深夜捉人,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
“依我看,你真要有什么证据不如留到明天早晨,到时候有舅舅在场,我们有什么话可以说清楚。”她静静看着陈氏,
“你非得深夜搜查我这里,莫非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想掩人耳目?”
“笑话,这件事情不管现在搜还是明天搜,你都罪责难逃。”陈氏冷冷道,对着门外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