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好面生,不过五官却是端端正正的,陆桥臣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姜淼,没一会儿,就听到陆元辞叫他的声音,陆桥臣打开门踩着拖鞋踏踏踏的走进客厅。
陆桥臣看着姜淼端坐在沙发上,爸爸的身旁,他不敢下座,弱弱的看着陆元辞,陆元辞和姜淼都有些尴尬,陆元辞轻拍了拍姜淼的背[你先去洗澡吧,主卧里有浴室,里面有浴巾。]
姜淼起身从一侧绕到主卧,没有碰到陆桥臣分毫,陆元辞往陆桥臣站的方向挪了挪,伸手将陆桥臣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侧,他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爸爸要给臣臣说什么吗?]倒是陆桥臣先开口,眼睛笑得如月牙一般弯弯。
[嗯。]陆元辞点了点头,握着儿子一点点大的手,[臣臣想和爸爸玩游戏吗?]
陆桥臣不解的想了想,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陆元辞像是松了一口气,从茶几的抽屉里抽出一沓红色的请柬似的东西,拿出一张递给陆桥臣[臣臣,明天爸爸和你一起去舅舅家,你把这个给舅舅好不好?嗯?]
陆桥臣接过那张红得耀眼的喜帖,扒拉开来却什么也看不懂,他冲陆元辞点了点头,他知道爸爸跟他说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
[儿子真乖。]陆元辞搂着陆桥臣给他讲着一些有趣的小故事,逗得陆桥臣笑意连连,直到陆桥臣在陆元辞的臂弯中睡了过去,陆元辞轻柔的将陆桥臣抱回房间里盖好被子,才回到主卧。
陆元辞轻轻的掩上门,一点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跟来的那个瘦小的身影,姜淼还没有洗完澡,陆元辞埋着头,大滴大滴的泪水掉在地板上,打湿了地板,刻痛了四岁孩子的心。
姜淼裹着一条不太长的浴巾,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她询问了一下吹风机在哪,直直的往门外走来,走得太急,陆桥臣也没回过神来,生生的撞上陆桥臣,陆桥臣揉了揉摔在地上的手肘,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听到隔壁传来爸爸的声音。
[姜淼,怎么了?]
[没有没有,我这就进来了。]
陆桥臣用被子捂着有些疼痛的手肘,默默地咬着牙,他不太能明白,这些明明就是爸爸跟妈妈才会的话和行为,为什么爸爸会和她说。
陆桥臣在自己的想法里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直到太阳的光芒刺向他的眼皮,才缓缓地睁开眼。
枕头的旁边再没有妈妈为他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只有一张如血一样红色的喜帖,陆桥臣起身在衣柜里找衣服,随便套了件还算是厚的衣服,穿戴得不是特别的工整,至少连领都没有理。
将被子歪歪捏捏的叠好以后,陆桥臣把喜帖揣在口袋里,朝陆元辞的主卧走去。
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轻扣了扣主卧的门,半响,里面终于有了反应,是姜淼开的门,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陆桥臣怯怯的看着她,朝里面喊了声[爸爸。]
床上的陆元辞慢慢的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模糊的答着[嗯,儿子这么早。]
[嗯。]陆桥臣小声的哼哼了几声,就在客厅坐下了,他有些惧怕新来的姜淼,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在昨天晚上,她莫名其妙的住进了自己的家里,做着和妈妈一样的事情。
陆元辞动作很快,在陆桥臣发呆的空档走到了他的身旁,理了理他的衣领和头发,刮了刮他的鼻尖,俨然是一个爱他的父亲。
陆桥臣如陆元辞期待的那般将鲜红的喜帖交到了舅舅的手上,也就是乔沂水的哥哥,他沉默着拿在手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说了句[人会到的。]
乔家那边显然是对自己女儿才逝世一年,陆元辞就另娶持着一种不满的态度,却也无可奈何,陆元辞和他们说得很明确,陆桥臣还小,他需要一个母亲来照看他。
陆元辞和姜淼婚宴那天,真真是十里红妆的模范,场面十足。
陆桥臣做了金童,穿着一身小西服像模像样的,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包,显得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但眼中却难掩的不解和迷茫。
陆桥臣四处张望着,不是说爸爸要和自己玩游戏吗,为什么还没看到爸爸?
而此刻的陆元辞,却是在衣帽间不停的被化妆师服装师装扮着,这是他人生第二次做新郎,但都是值得高兴的。
直到中午才缓缓地到了场地,他们办的是露天的草坪婚礼,无数的婚纱椅上的纱带随着风扬在空中,陆桥臣紧紧地抓着黑色的包,有些难受的蹲下身去。
现场的所有人都在忙碌中,摄影师不断的调理着摄像机的焦距,只为了记录新郎新娘最美好的时刻,陆桥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眼眶已经有些浸湿,他将包放在场中的椅子上,跑向场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