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云本来还对那卷羊皮纸颇具好奇之心的,但是听说这是对天外之剑将来命数的预测之后,顿然失去了兴趣。为什么他所到之处总是摆不脱此物的影子呢。
一段近百年前的卜辞被封存至今,而智者让杀子和阿密特取回这卷卜辞,到底又能该变什么呢?其实继续封存起来和将其取出来究竟有多大的不同呢?
奇天云无奈地摇摇头,他实在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差异,一时间心情郁闷至极,便冲口而出道:“取回来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就能改变什么吗?”
杀子和阿密特都有些愣住了,他们为了智者所交托的事情不惜千辛万苦地奔波着,却没想过所做之事究竟有何意义,而他们也都以为凡是智者所吩咐的事情,无论如何必定是不容推托的。
而且可以说,一直一来,无论是那些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到他这儿来之后,无不是恭恭敬敬的,毕竟百姓精通书籍的人并不在多数,而达官贵人虽然更能享有阅读古往今来的书籍的机会,但是他们大多养尊处优,对智识通常不屑一顾。
也只有那些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繁重的活计,而又肯为增长智识付出大量精力,且不断往高峰攀登的人才能真正拥有令人称羡的智慧。但是这种人毕竟太少了,少到并不亚于金银珠宝的价值,甚至犹有过之,所以在一般人眼中,这种人简直就是天地间的灵气和智慧凝聚而成的,根本就是高不可攀的,所以通常都不会怀疑这种人,会做出毫无意义的事情。
而奇天云这种神情,在他们看来,颇有种亵渎的意味,当然,奇天云只是疑惑而已,并非存心冒犯智者,因此也就值得原谅了。
智者问道:“那你以为,怎样才能对事情有所助益呢?”听起来像是在询问他,但是在这二人看来,无异于智者在回复奇天云的挑衅了。
奇天云像是突然间听到智者的声音似的,猛地回过神来,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那番冲口而出的话,已被他们听到了,便尴尬地道:“抱歉!在下并非存心打断……”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智者摆摆手道:“你没有打断,而是恰恰说到了此事最关键最棘手之处。”
众人都愣住了,智者又道:“其实,早在师傅将此卜辞托付给我的时候,我便已想到了这点,我总是会想起师祖所留下的这段卜辞究竟能改变什么,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说着便顾自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已经想了很多遍了,到最后才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改变什么。”
众人尽皆愕然,既然这段卜辞已经一无是处,为何还要取回来呢?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只见智者似乎是想到了解决之法似的,眼中闪现一道亮光,语气转为和缓地道:“不过,后来我发现事情并非全无转机可言,大约在听到此剑为一神秘人所得,离开当地的前一年,我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便又卜了一卦,发现此物离开之日将近,而从此之后,灾祸便也会跟着降临了。”
关于他所说的灾祸,只要是长年游走于江湖之间的人,便没有不知道的,尤其是西门伞现身江湖之后,明争暗斗似乎更加激烈了。
智者似有意似无意地望了奇天云一眼道:“我虽然能测出大概会发生的灾祸,但是没有师祖的卜辞做参考比对,这一切便只能是模棱两可地猜测而已,所以我才想取回此卦。”
奇天云心念一转,马上明白过来,这一切似乎又要扯到他身上了,原本被震慑住的天地之气,原本渐趋平静的武林,就因为他一个无心的动作,全然打乱了,也难怪空荡荡的山庄里面会戾气大作了。
智者像是在思索这一切何以会发生,又会怎样收场似的,良久不语。
杀子见他这么苦思下去,恐怕会有损身心,便打断道:“前辈,咱们是不是该先吃了饭再继续谈呢?”
智者一愣,这才想起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便拍了下额头道:“瞧我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便在阿密特的协助下匆忙准备着半途而废的午餐。
饭后,大家便都走出毡篷舒展筋骨。趁着身心开始放松的时候,智者便又继续道:“师傅虽然从未对我提起过这段卜辞上的内容,但是却曾给我讲解过师祖曾做过的阐释,师祖曾说,此物会将几股势力吸引而来,其中一股会吸收此中力量,并在祸乱初期之时,力挽狂澜,稳定局势,不过是以邪恶的方式……”
奇天云马上便想到了独巨门中的大弟子幽谷子来,他不就是这样的吗?紫毒门虽为万恶之门,但是若没有紫毒门的崛起,武林恐怕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稳定,达到平衡了。
智者又道:“然则,以邪恶的方式震慑群雄,终究难以长久,势力一壮大,终究会有与正义相冲突之日,那时任谁也无法压抑这股日趋庞大的力量了,若这股势力想要竭力压制的话,那无异于玩火**。剑有两刃,伤人必伤己啊!”
杀子恭敬地道:“那其他的几股势力呢?”
智者望了一眼从头顶上空飞过的大鸟,而后才低下头去,往前迈步,道:“有一股会最早发现此物之灵性;还有一股则会竭力保全此物之神灵,不受世人任意侵犯;还有一股嘛,可谓是最难预测的,明明与此物相距甚远,但是却又最接近此物,明明得益甚多,却又无以维持。”
奇天云当然明白,他最后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