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色不早了,老徐便提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食篮走了,留下用布包裹着的一大包食物。(.)但因为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为免食物不够吃,奇天云和莫独便只是抓起两个馒头胡乱填饱了肚子。
不知是不是地势高的缘故,一到了晚上,这里便冷嗖嗖的,冷风还从窗口直灌进来。
莫独有些歉意地赔笑道:“委屈奇公子在这里喝西北风了,哈哈”
奇天云却是不大在乎地道:“这也没什么,我曾像野兽一样睡过野地里呢,比起来,这里已经好很多了。”
黑夜中,莫独点点头,似有深意地望着奇天云道:“奇公子不是雷雪镇的人,却为何跑到这等穷乡僻壤来了呢,莫不是来此会朋友的?”
奇天云摇摇头道:“我是无意间走到这儿来的,我也不知道那个小镇是雷鸣的老家。”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母亲自生下你走出霸王城之后,虽然没再过过半天好日子,最后也含恨而终,但是以她命名的小镇却没再改过名字,想来她在地下也该知足了。”
“你,你说什么?”莫独正转头望向窗外不时可见的一片白白的雪,猛地将头转过头来了,惊道,“你说什么,我母亲她怎么了?”
奇天云不由得有些疑惑了,他还以为老徐既然能将他在雷雪镇的事情打量得一清二楚,当然也早将莫独的母亲雷雪花的故事告诉莫独了,难道莫独对此一无所闻吗?
想了想便道:“雷雪镇和霸王城虽然久已断了来往,但是事关莫兄亲生母亲的事情,莫兄竟从来不曾打听过吗?”
莫独叹了一声道:“我只听我父王说过,我母亲出城之后,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丈夫身边,并且过得很好。我是被奶娘带大的,从小便没见过她,奶娘待我很好,就像我是她亲生的一样,所以我也渐渐淡忘了自己的母亲。一直到我被关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回首往事,这才记起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我便让老徐帮我去打听,那时我还是壮年,心想她此刻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是年逾花甲了,只要能听到她还在世,即使不见面,我也觉得安心了。”
奇天云接过他的话头道:“老徐一定告诉你她已经善终了吧?”
莫独听到了奇天云话里的浓重的叹息,便急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我母亲她到底怎么死的?”
奇天云想了想道:“算起来,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你应该只有七八岁吧。”
“啊?”莫独大吃一惊道,“怎么会呢?我记得我父王说过,我母亲既美丽又善良,很讨人喜欢,她走之后,霸王城的百姓们还时常念叨她呢,怎么会……”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平生珍藏的一个最美好的想法居然这般打碎了,无论是谁都无法轻易接受的。
奇天云无奈地叹道:“莫兄难道不知道,再美丽的花朵,只要染满了尘垢之后,人们便不会再觉得它美丽了吗?”
莫独听他话里有话,便止住悲伤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奇天云先不答他,却反问道:“假如莫兄有一位美丽的妻子,有一天突然被人抢走,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莫兄身边,莫兄真地相信你妻子是守身如玉的吗?”
莫独倒吸了口气道:“你是说……”
奇天云长出一口气道:“你母亲离城之后,便生下了你的兄弟,但镇上的人几乎都以为那是她和你父王生的,就连她丈夫也这么认为,你倒是想想看,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老徐想必也打听到了这些事情,但是怕你一难过,更难以呆在牢中熬过这些年,所以才不告诉你的。你要是还记得你母亲的话,有机会到她坟前上一炷香就够了。”
莫独久久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她也真是傻,她要是不回去,一定可以不用受那些人的冷眼的。我父王一定也知道她受苦,居然也放手不管,还总是对我说她过得很好,要是我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话说到这儿便打断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奇天云忽然由衷地叹道:“你有一个好父王啊!他虽然做了错事,但却避免了一桩更大的错事,总算是功德一件了。”
莫独正沉浸在哀伤之中,一时也没明白奇天云话里的意思,便转过头去疑惑地道:“你说什么更大的错事?”
奇天云坐在地上,斜倚着书架,幽幽道:“假使他真地忍不住告诉了你这些事情的话,我想你或许会想尽办法去接你母亲回去的,但是她既然决意离开霸王城回到自己夫君身边,就不会再跟你父王在一起的,而且就算她肯,他丈夫也绝不肯的,即便他怀疑自己的妻子不忠,也决不能容忍她再度回到别人的怀抱,到时候你母亲恐怕也无法抉择究竟该舍弃你们两兄弟中的哪一个,你那样做除了让她以死明志,以证明她对自己的夫君忠贞不二之外,又有什么用呢?”
“兄弟,兄弟……”莫独有气无力地道,“我的好兄弟啊,要是我为了母亲跟他争夺的话,母亲想必真要肝肠寸断了,他真是我的同胞兄弟啊,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
“啊?”这回轮到奇天云惊诧不已了,“你是说你不是你父王所生的?”
莫独哀叹着承认了:“这是我父王临终前才告诉我的一个秘密,他说母亲其实在进城前便已怀了我,而他自始至终都没碰过我母亲,尽管他自己也承认年轻时是一个见猎心喜之人,到手的女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