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吼叫着从将近两人多高的树上后仰着往下跌落时,侍卫们都顾不得遵守命令,飞步冲将过来,想接住他那肥胖的身躯,但还是迟来了一步。
他跌落得太快了,也不知是因为叫莫独打痛了,还是因为多年来养尊处优,没有活动手脚的缘故,连在半空中翻个身缓解一下下落的势头都做不到,就像一个装满了重物的麻袋似的重重地掉在地上。
侍卫们忙奔到他身边想扶起他来,但是城主却想极力挽回一点面子,甩开他们的手,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但却怎么也站起来,总是在快要站起来时摔倒了,他这个样子让人越发觉得他已经老了。
“莫匡,你输了!”莫独在树上道,那声音沉着有力地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带着你的手下离开这里吧,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踏入霸王城半步了。”说着就转过身去了,像是已经得到了城主的回应似的,他踮起足尖在树梢上窜越着,而后跃上那棵挂着大鸟的大树枝头,将大鸟取下来了,双脚在枝头一蹬,整个人随着大鸟一起往上空升起老高。
寒风虽然小了很多,但并没有停止,越是高空,风便越大。
莫独将自己挂在大鸟肚子下面的支架上,整个人便随着风向,往前飞去,由于起飞的高度有些低,大鸟在树林里滑翔时,始终都是那个高度。
在飞过一段距离之后,从下面林中突然跃出一个鲜衣明亮的人影,伸长的双手刚好搭在支架上,也不见他怎样动作,便见彩衣制成的大鸟往后一仰,并随之往上升去,越升越高,越升越快,终于又升入站在地上,需要仰望才能望见的高空。
城主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他望着又升入高空的大鸟,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想说什么,胸口却总是一阵气闷,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倒是莫独在此时又开口了,他的声音如暮鼓晨钟般从空中传来:“莫匡!你当真以为我会稀罕你那个城主的位子吗?你大错特错了!只有像你这样目光短浅的人,才愿意固守在霸王城这个弹丸之地。你还不知道吗?霸王城早已经开圣败了,而且将会一蹶不振,真正的一落千丈也正是从你开始的!你现在尽管养尊处优吧,将来你会亲眼看见你的子孙后代为了争夺你的位子打得头破血流,到那时我看你有什么办法力挽狂澜,哈哈”
“你”城主用手指着天上那只大鸟,想痛诉什么,但只说了一个字,便一口气堵在胸口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城主?”身旁的侍卫有些担心地扶住他,小心道,“城主要保重身体啊!”
城主大喘了几口,被郁气堵住的胸口终于疏通了,但此时,莫独已和奇天云乘着大鸟飞远了,就算大骂,他们也听不见了,便一扭头大吼道:“回去!”说着便上马当先走了。
侍卫们紧跟其后,战士们则走在最后面。
这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这么多人居然抓不到两个逃犯,也不知道回城之后城主要找什么借口,才能为这次失败的抓捕行动自圆其说了。
雷雪镇上寒风四起,街上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再加上寒风的威力丝毫不减,使得融雪天比起下雪天要冷上许多了,街上行人也越发少了。
寒风呼呼地刮了一整天,乡民们便在屋中躲了一整天,兜这鬼天气怕是要给镇上带来什么厄运了。
“叽!”“叽!”……
空无一人的街上忽然传来很清脆,略有些杂沓的脚步声,即使隔着风声,这声音还是清楚可闻,不过这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屋中烧热的火炉比这平平无奇的声音,吸引力要大得多了,谁也不愿动一下。
脚步声在街上传了一阵子,两个人影接着拐进了街旁一家衣饰店中,过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衣衫又出来了。店家冒着寒风从店中出来,呆呆地望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而后又钻进店中,在油灯下看这二人付给他的买衣衫的钱:两颗黄澄澄的金弹子!
真是难以置信,这二人一老一少,穿着都颇为阔气,却要买最平常朴素的衣衫,而付给他的这两颗金弹子却是价值连城,就是将这整间店都卖了都抵不过一个零头呢!雷雪镇上没有如此阔绰一掷千金的人,他们也不是雷雪镇的人,其中那个少年倒像是在镇上见过似的。
二人出了衣饰店,径直奔向镇上最热闹的酒馆,一掀帘子,此时店中只有很少的几个酒客,大多数人连门都不愿出呢。这二人往店中望了一眼,便径直往坐在墙边的一张桌子走去,那张桌子只坐了一个孤独的老人,端着热热的酒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们二人在他对面坐下后,他还懵然不知,还是那个少年唤道:“雷老伯!你还记得我吗?”
老人正是雷鸣的父亲雷震,他抬起头来一看,忽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道:“哦!奇天云,你还活着啊!”
这声音引起了店中其他人的注意,一听到奇天云的名字都转过头来望往这边,店中光线很暗,再加上他穿戴也不是很引人注目,先前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
而这回总算都想起这就是那个不听老人言,非要一个人硬闯霸王城那个邪恶之地的家伙,他们本来都等着听他被霸王城的人活剐了的消息,但是一想到这种事情霸王城的人想必不会让外人知道,而他们也懒得管霸王城中发生的事情,所以便将此事给淡忘了。
但是现在却见奇天云消失了几天之后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