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跑到了那座山上,正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行进时,忽然从那边传来的一片声响吸引了他的心神,他循着方向奔去,终于弄清了那吸引他又让他迷惑的是什么。
笛声。悠扬的笛声,欢快的笛声,越来越清楚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一气狂奔,跑到山顶。山顶的尽头有一方顽石,一边悬空着,顽石上坐着那个吹笛的白衣人,虽然很肯定这一定是云中子或波浪子这俩人中的一人,不过他们俩体型相近,还不能分辨究竟是谁。再走近去一看他的脸庞,原来是波浪子。
奇天云不想打扰他的雅兴,便一声不吭地坐在他身旁,聆听他的笛声。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吹笛,起初时,笛声中夹杂着幽怨和悠长的愁绪,然而,音调一转,成了满腔的欢快和喜悦,乐音时而缠绵在流淌的泉水间,时而在遍布于小鸟欢鸣的林间,后来又转入波涛汹涌的水面,变化出奇,衔接流畅,既充满力量,又不失婉转柔美。俄而曲调拉长,诸多意象合而为一,一曲终散尽。
“吹得好!”奇天云拍手欢呼道。
波浪子收起绿色的笛子,嘻笑道:“有客人来了!”
奇天云闻言朝身后看去,于彩瑶和十六个名捕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大概是被笛声感染了吧。
波浪子起身看着身后,而于彩瑶瞪了他一会儿,也认出了他,她轻声道:“波浪子?”说着握紧铁剑走过去。
波浪子支起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边看边点头,眼里现出些许称赞之色。
于彩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真想一剑劈了他,她恶兮兮地道:“死淫贼!看什么看!反正你也是邪魔歪道,就算乱刀砍死你也是死有余辜!”
波浪子悠悠叹道:“你走到我面前来,不就是要我细细地看你吗?我若不那么做,岂非辜负了姑娘的一个番好意?”
“死淫贼!”于彩瑶大吼道,“今天我定要杀了你,为武林除害!”
她挥舞铁剑冲过去,一剑朝他脖颈砍去,本来要砍到了,可是就在刹那间,波浪子身躯轻轻往后一滑便避开了,然后顺着铁剑的剑网外侧滑过去,滑到剑柄处时,头一低,“叭!”的一声吻在她手腕上,又往后退开几步。
“啊!”于彩瑶轻呼一声,手中的铁剑差点撒手,她恼怒地瞪着他,手臂抖动不止。
波浪子笑吟吟地道:“于姑娘,你一定认识我的师姐柳叶子吧?她惯常用来对付男人的一招就是割断那人的腰带,很巧的是我对付女人惯用的一招也是这样,不过一直都没用过,今天也不想破例一试,于姑娘,你还是请回吧!”说着就顾自走开了。
“呀!恶贼休想走!”于彩瑶挥着一团黑色剑雨席卷而去,波浪子才一回身,剑锋已临胸口。
“喂!你真要我破例啊?”他一边嚷着,一个后仰往后避去,原地不动地随着铁剑流转的去势朝着周身的各个方位随兴转动,剑势展动至极致稍露破绽时,他身子前倾滑步到她面前,嘟起一张大嘴往她脸上凑过去,身子也慢慢伸直,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
于彩瑶急忙后退避开,接着又滑向左边,然后滑向右边,然而不管她避往哪个方位,波浪子始终如影随形,使尽浑身解数也躲不开他,不仅躲不开,那张大嘴反而离她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就要被他吻到了,急得她脸胀得通红,相比而言,能不能刺到他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站在后面的捕快们都着急得不行,他们都不愿看到他们心中爱戴的于捕头被恶人欺侮。他们之中最年轻的小邓手指缝中夹着两柄飞刀,预备波浪子要得逞时在他背上插上两刀。
“老四,玩够了没有!”不知什么时候,漂游子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出现了。
波浪子长声一笑,身子往后一斜,退出剑网之外。
“于姑娘,下次再想跟我亲热记得来找我啊!”波浪子的笑声和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深山里。
漂游子没有抬眼看他们,只稍稍停留了一下便负手身后缓缓转身离去。
于彩瑶回剑入鞘,恨恨地叹了一声,就招呼众捕快下山去办事。
走在最后面的小邓看着漂游子的背影,心中满是愤恨,忽然眼中凶芒一声,将指缝中的两柄飞刀朝他背后猛地掷去!
这两柄叶形飞刀一前一后夹着凌厉的风声飞去,飞在前面的那柄飞刀,其实是用来扰敌的,当敌手惊慌躲避时,另一柄飞刀就刚好迎头刺来,敌手若不能闪避就一定会挨刺,而且必定会遭重伤。
小邓对自己的这手飞刀一向很有信心,不过这次他要失望了。
当前面的那柄飞刀快要刺到漂游子背部时,他那只一直放在后面的左手微微抬起,缓缓伸出食指,不差毫厘地搭在飞刀的刀背上,看似轻轻地一拨,却将刀身整个儿掉转了过去,很自然地划过一道弯曲的弧线朝反方向飞去,遇上后面飞来的那柄飞刀时,擦着刀锋将它也扭转了方向,两柄飞刀粘在一起朝小邓刺去,而且速度较之先前是只快不慢!
小邓此时也没有把握躲避自己的兵器,刀锋所散发的气势已封住了自己的退路,他既不能躲闪一旁,也无法退后避开,只能平举长剑预备格打。
然而飞刀飞至中途时,忽然分开,飞向小邓的身体两侧,而他手中的剑却没把握将两柄飞刀同时击落。
于彩瑶与一干捕快都发现了,若是这两柄飞刀都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