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时向奇天云问道:“奇少侠以为如何呢?”
奇天云也不知他说句话到底有何用意,老实答道:“世上有几人甘愿成为别人眼中的恶人呢?就算是他自己做了什么恶事,恐怕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本性如此,还是心智被蒙蔽了,外人恐怕就更不知道了。至于那些托庇的人嘛,不是还有一些人做了坏事想忏悔就去少林寺出家为僧吗?他们——”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陆先机拿着茶碗的手停在半空。
“什么人!”他喝斥了一声,眼睛盯着已关上的门外。与此同时,黎琛的目光也注视着门外。奇天云随着他们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透过窗纸可以看见外面有人在侧耳倾听。
只见那影子动了一下,然后外面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人却是陆晓清。她叫了声:“爹!”便跑到陆先机身边坐在他的大腿上,撒娇道:“爹,你也真是的,这种事情也不找我来商量。”
她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道:“女儿都已经是大人了,早就可以为您排忧解难了,找这个坏蛋来干吗?”
她不待陆先机指责她就指着奇天云道:“你这家伙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这里才不欢迎你,再不滚,我拿扫把来赶你!”
奇天云只好站了起来,拱手道:“在下先行告辞了。”
陆先机本来还想挽留他,但是陆晓清却不耐烦地挥手道:“算你还识趣,以后别让我在我们家看见你,听到没有?”
奇天云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还没跨门槛时,陆晓清就跑去朝他背后一脚踢去,存心要让他摔个大马趴。
“清儿不得无礼!”陆先机沉声喝道,他说这话时,紧张得整个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人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陆晓清听到父亲的呵斥声,这一脚才没敢踢在他身上,然而还是不屑地在背后啐道:“快点滚吧!”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她才返身跑到陆先机身边,摇着他的衣袖得意地道:“爹,我知道你是看见漂游子他们一伙在京城里耀武扬威的,看不顺眼吧?你放心,我早晚会去寻他们的晦气,把他们赶出长安城,替你老人家出出这口气……”
陆先机见她大言不惭,刚想斥责她,却听她转而又道:“哎?对了,曹姑娘被波浪子欺负惨了,这几天一定不会出门吧,我这就去找她,免得她一个人在家闷得慌。”言罢乖乖地关上门就松松快快地出门去了。
她的言辞中前后的转变有如天差地别,可知她所夸口的话不过是信口开河而已,陆先机为她这种说话不负责任的态度头疼不已。他摇摇头又坐回位子。
“陆兄可知我今日为何要你请那奇天云来吗?”黎琛忽道。
陆先机望着他那苍老的脸道:“你不就是想见见他,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物吗?”
黎琛续道:“我是想见见此人,可是这缘由,陆兄可知道吗?”
陆先机奇道:“难道除了我曾对他的描述外,还有其它的什么引起了黎兄的兴趣吗?”
“正是如此。”黎琛若有所思地道,“陆兄也知道,这些天,此人一直和漂游子一伙同吃同住,难免会沾染他们身上的习气,刚才我故意提起幽谷子,想探探他的口风,看他会不会替他辩解。”
陆先机点了点头:“他若存心想仰仗幽谷子的名声,必定会争辩一番,可他只是淡淡地说说而已,而他也没有完全站在正道的立场说话,可知他既无意为恶,又无心为善。真是个怪人,在此京师之地,谁要是替他们说话,就足以引起同仇敌忾之心,若是对他们起同情之心的话,恐怕在此地立足都很困难了,他竟然不把这些安身立命的大事放在心上。”
黎琛忽然笑道:“陆兄有没有发现,他年纪轻轻,刚才面对我们时却没有丝毫的惊惧,换作是别人,除了有一定的武林地位之外,我想没人可以轻易地做到。”
“嗯,他会不会,”陆先机疑虑了片刻才道:“因为他可以很轻易地伤到,所以心里不由得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傲气吧?”
“哈哈——!陆兄还记得这桩事呢?这下你可错了,我刚才仔细瞧了瞧他,他的神情中除了一些萧索之气以外,没有丝毫的狂傲,可知他应该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这让我觉得他在我们面前所表现的镇定自若,是从他自己骨子里冒出来的,再想到那次他在你突然一击时仍然出其不意地伤到了你,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黎琛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
陆先机讶然道:“黎兄有话不妨直说。”
“七年前,天外之剑被人从守剑山庄取走,从此不知下落,江湖上的人都以为继紫毒剑之后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哪知道却整整沉寂了七年。武林中从没人知道这把剑到哪儿去了,只知道守剑山庄当年撤庄之时,只有西门伞平生的好友奇武阳来拜访过,而他一离开,山庄里两个时辰后人影全无,剑也没有了,为何会如此凑巧呢?其实当年就有人认为此事奇武阳必定知道其中原委,而此剑的得主他也必定清楚。”
“可是这跟奇天云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你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
“相似的地方?哦!我明白了!”陆先机一拍大腿叫道:“他们都是姓奇!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岂不是奇武阳知道的事,奇天云也应该略知一二吗?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