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风满楼,波浪子对奇天云抱怨不已,说他刚才对人家的绣房指指点点太过无礼了,要不是把他拉走,准会把人家气死,并后悔今天不该带他去那里。 说着就和云中子商议着接下来去哪里游逛,却没再说带奇天云去,好似深怕他再破坏他们的好事。
他们商议了一会儿就自行离去了。奇天云一个人又了无生趣地瞎逛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肚子饿了的时候才望了一眼四周,走进附近一家门庭不甚气派但着实热闹的酒楼。在门外就听到划拳、赌骰子以及高谈阔论的声音。
奇天云坐的位子不远处,一张桌子旁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而且旁边还有人伸过头去凑热闹,也不知在谈论什么新奇的事。
奇天云叫的饭菜上来后就埋头大吃,可是才扒了四口饭就听到有人大声道:“听我说,你们都没有我知道得多!”嘈杂的声音马上安静了许多。
那人转而又用神秘的语调小声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位去年才搬到这条街上的王秀才,他老婆前天晚上被拈花公子糟蹋了。”
“哦?真的?”
“奇怪,这王秀才倒是有老婆的,可是他从来都不让别人瞧见过,就算是好友也没见过的,是美是丑谁都不知道啊。可谁不知道这拈花公子碰过的女人就算不是绝色,那也是百里挑一,这次怎么会挑一个没名没姓的呢?”
“咳,这有什么稀奇的,定是他探得仔细,知道这女人也是个尤物呗。”
奇天云一听,忙侧目望去,聚在那里的人真是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其中一个青年公子,手拿折扇轻摇着,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而还有一个青衣散发的人,腰间挂着一个葫芦,这身影煞是眼熟,等他微一转头,奇天云看见那张闭着眼睛默不作声的脸时,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不是消失数日的漂游子吗?怎么在这儿呢?莫非他一直便出入在这种地方?可他为什么不回去呢?多想无益,还是吃自己的饭吧。
漂游子忽然“咕嘟”一声吞下一口酒,深吐一口气,依旧闭着眼,用他那懒懒散散但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唉!传闻这王秀才的老婆脸上长了五六颗麻子,身上还有一股五步之外中人欲呕的难挡的气味,每天须以花瓣泡三次澡才能与王秀才同房,因而王秀才从不敢带她出去见人。唉!那位仁兄连这等货色也瞧得入眼,啧啧,看来真得去找个郎中好好瞧瞧,看看是否患有眼疾啊。”
一番话让所有人都_目结舌,想不到此君竟然连这等隐秘之事都知道。然而片刻之后又一齐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难怪难怪!我说他一个小秀才又没福分娶到公主郡主什么的,干么藏着掖着的,原来如此,还是这位兄台知道的清楚,哈哈哈哈!”
“哎呀呀!这倒也是,家丑不可外扬嘛,不过这拈花公子岂不是头一次吃了哑巴亏了吗?”
奇天云惊愕地望着漂游子,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对这种事情了如指掌,莫非他几日不见,就是去探听这等秘事吗?搞不懂。
四周的人都数落着拈花公子,而那个手拿着扇子的青年公子却皱着眉头,好似对这些刻薄的言辞颇不以为然。他拍拍扇子朗声道:“那位兄台所说分明是强人所难嘛,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看得清相貌美丑呢?”
众人闻言目光齐齐转向他,竟然有人为cǎi_huā贼辩解,真是个怪人,莫非是那cǎi_huā贼的崇拜者?真是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
“哦?”漂游子睁眼望着他,不解道,“莫非那晚那位仁兄鼻子被秽物所塞,以致连那小娘子身上中人欲呕的气味也闻不到?”
青年公子不以为然道:“既然她每天都会沐浴三次,身上怎还会有那股难闻的气味呢?”
漂游子却大摇其头道:“那也未必,或许他离去之时才闻到了,以致后悔不已,不该来这户人家,更或者他日后才听到此事,回想起来不免作呕,唉!”
众人又大笑不已,七嘴八舌的又开始拿一些,子虚乌有的倒霉事嘲讽拈花公子。
虽然大势所趋,但那青年公子还是冲漂游子摇头道:“这拈花公子猎花无数,怎么可能栽这么大的跟头呢,兄台可真是低估了他的能耐了。”
漂游子肃然起敬道:“兄台怎知这拈花公子不会阴沟了翻船呢?莫非兄台对此等消息也是颇为灵通的咯?”
“哈哈!灵通谈不上,只不过此人既能有此恶名,总该是个识花之人,若真碰到丑陋之辈,怎么还肯吃哑巴亏呢?纵然是在夜间也必然有辨认之法的,不过此中之事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青年公子侃侃而谈道。
奇天云想不到还有比漂游子更怪的人,听得直咋舌。而漂游子仿佛与那人一见如故一般越谈越投机,竟然还问他是否有可透露的夜间识花之术,那人居然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他们凑在一起探讨了大半天,几乎忘记了身边所有的人和事。
旁边那一伙人兴尽而散时,他们二人还恋恋不舍地说个没完。直到酒楼快要打烊时,二人才起身离开。
漂游子提议道:“后日才月圆,今日的残月倒也值得一观,兄台陪我去湖边散散心如何?”
青年公子拍手称好,他们便相携而去。
奇天云越来越觉得漂游子今晚的举动太离奇了,让人无法理解,于是不由自主地跟在他们后面,他不敢跟得太紧,只若即若离地尾随着。
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