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开了,雷鸣第一个问道:“怎么样了,师傅?”
曲通满脸的阴霾,沉声道:“暂时止住了伤势,可毒性嘛,最多可以挨到明天午时,唉!这毒也真怪,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却还要到那时才会发作,唉!”
雷鸣知道以师傅天下第一神医这货真价实的称号,根本就很难遇到什么难题的,几乎就没见师傅唉声叹气过,可今天却见他连连叹了两声,可见他此刻真的有如江郎才尽般痛苦。
雷鸣连忙道:“师傅,你累了,去房里歇歇吧。”曲通挥挥手道:“我哪还睡得下,我出去走走,明天再试最后一次吧。哦,对了,记住了,明天不许任何陌生人等在这附近出没,连鸟兽也不可以,听到了没有?”
雷鸣知道这是师傅习惯的做法,通常来找他疗伤的人中,有一些是不便于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因而每次通常都要保证,四面八方没有任何的闲杂人等的干扰。雷鸣赶忙点头称是,目送他消失在密林里。
烟蓉和小梳子一直呆在李云山身边,徒劳无功地安慰着他。雷鸣摇头叹气着,转身走进房里去了。奇天云呆望着高悬中天的太阳,不过太刺眼了,才看了两眼就受不了了,赶紧转目望向别处。
这一天,所有人都在难熬中度过了,感觉一天像一年那么长。一整天下来,每个人都没吃多少东西。深夜过后没一个人睡得安稳,除了女眷是在房里睡的之外,其他人都是在外面过夜的,连曲通前辈也破天荒在房前盘膝打坐了一晚。
清晨时,雷鸣早早地在厨房煮好了早餐,虽然很丰盛,可还是没人吃得下,只是勉强应付了一下。早餐过后,曲通去药房里准备去了,其他人就在房外等着。雷鸣在房外四周巡视了一圈,以确保没有任何外人在附近窥探。
奇天云背着包裹走进如画休息的房间,看着她瘦削的脸庞上现出比之前更加憔悴的神色,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走过去,握起她的手自语道:“唉,我还是先走一步了,反正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过是白白看一场哭天抢地惨绝人寰的悲剧罢了,对不起,这次是我……”
还没说完要说的话,就觉得触手之处如画的手腕忽然变得火烫火烫的,他赶紧放开了。此时如画开始粗声喘气,甚至还叫出声来。吓得奇天云整个人都胆战心惊的。
“出了什么事?”雷鸣跑进来叫道。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曲通,其他人都在房外焦急地观望着。曲通一边给如画把脉,一边乜斜着眼望着奇天云。
奇天云赶忙分辩道:“不是我弄的,我只是握了一下她的手,我也不清楚她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说话都语无伦次,简直是不知所云。
“好了,好了,别说了,听着都烦。”曲通不耐烦地打断他,“可以闭嘴了吧。”
奇天云当然就乖乖地闭嘴了,免得又成了众矢之的。曲通此时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了。
雷鸣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奇兄这是去哪儿啊?”
奇天云支支吾吾地道:“呃,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
雷鸣摇摇头,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师傅,既然没有办法,那不如去找,去找他谈谈吧?您可是他师叔啊,他多少总该……”后面的话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曲通正瞪着他。
“哼!你以为危难当头,我还会放不下这张老脸吗?我早去找过他了!”
“啊?!”雷鸣大惊失色,印象当中,自己的师傅一向不肯求人,那对他来说是最难受不过了,想到这次要去求的还是自己的师侄,那可要下多大的决心啊?
曲通站起身来道:“其实我早知道找他也没用。”
雷鸣性急道:“那他到底怎么说,肯不肯拿出解药?”
曲通叹了一声道:“说起来他也不是热衷钻研毒道之人,况且毒翁是何等人物,他集毕生之精华的毒药,岂是任何人在短短十数年之内能钻研出来的?本来我还想借他的紫毒剑一用,过后再还给他,可他说如画所中之毒,是用紫毒再经过特别提炼的,所以解药只得另寻。”他说到此处再也没了下文,然而谁都清楚他的话外之音就是:天底下根本找不到配解药的人。
众人都默然了。房外的人还以为有一线生机,岂知又落空了。
曲通忽然气愤地拍桌子骂道:“奶奶的!要是治不好的话,老子的名字从此就倒过来念!”
奇天云好奇地小声问雷鸣道:“神医念成医神不是也差不多吗?”
雷鸣心知要糟,可是已来不及劝阻了。
曲通严厉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背,原来是你这家伙在这里作祟,马上给我滚出去!听到没!别让我说第二遍!”
奇天云还待解释一番,雷鸣早已拉着他跑出门外去了。只听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声,接着是“啪!”的一声,身旁的石板路上,出现道道裂痕,上面还有一个打碎的石砚台。
好险啊!奇天云浑身一阵颤栗。
雷鸣也不知所措地望着重重关闭的房门,朝奇天云投去歉然的神色。
没过一会儿,房里传出曲通的声音:“奇少侠,进来一下。”
“嗯?”奇天云纳闷起来,刚才还那么凶,现在又突然这样,难道他还没发够脾气,想接着继续吗?想到这儿,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没有石砚台那么硬吧?可这石砚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