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皇太极的地盘,多铎就收起了那一脸刻意的喜色,面无表情的他眼眸中尽是阴郁,死死握紧那掌握这塔娜妹妹命运的绢绸,多铎快马扬鞭向十四贝勒府赶去,几番耽搁之下,怕是塔娜妹妹又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这下子你满意了吧!”多铎冷着脸恨恨的将手上握得太紧被汗水浸湿的谕旨丢进多尔衮怀中,焦急的连声问道:“一切都如你所愿了,解药呢?还有塔娜妹妹的藏身之处又在何处?”
伸手接住谕旨,多尔衮闻言连忙打开手上被揉捏着有些皱巴巴的绢绸,一目十行的扫视过上面所写的内容,多尔衮心中顿时倍感五味陈杂,既高兴于所计划的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又对多铎有如此能耐、竟真的求得皇太极亲自下旨赐婚感到大吃一惊。
第一次发现自己一向不以为然的幼弟多铎那吊儿郎当的表面之下竟然也藏着不下于自己的智慧,多尔衮心中百感交集,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弟弟的本事感到高兴,还是该感慨弟弟伪装之好甚至欺瞒过了自己这个亲哥哥,又或者从此对这个跟他生了嫌隙的弟弟多加提防?
怀着这样复杂纠结的心理,多尔衮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递给多铎道:“这就是解药,兑水灌下去就行,给你。至于塔娜,在城郊你自个的庄子上。”
“你!”一把夺过多尔衮手上的解药,多铎闻言又气又悔,面红耳赤的他忍了半晌才咬牙道:“不愧是阿玛称赞过的人,多尔衮你果然好算计!我再怎么猜度,也绝不会想到被你私自扣住千藏万藏用来威胁我的塔娜妹妹竟然就在我多铎自己的庄子里,哈哈,好一个所谓的灯下黑,我不如你,这一局我多铎输了!不过多尔衮,我警告你,没有下一次!告辞!”多铎撂下狠话,扭头就走。
“慢走,塔娜的侍女我随后就给你送回宫里去。”本就对自己的计策满意非凡的多尔衮自觉扳回了一局,也就放下了心中那小小的纠结,多铎再聪慧也越不过自己去,不管怎么说,最终得偿所愿还是他多尔衮不是吗。
却说多铎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城郊,待到了自个的庄子门口,不等马完全停下就直接从马鞍上一跃而下,边向里面走边询问上前迎接他的管事,待问清被十四贝勒送来的塔娜格格已经被安置在了小厢房里,多铎立马丢掉了手上早已被捏得汗津津的马鞭,疾步向小厢房方向奔去。
终于到了厢房门口,刚刚还迫不及待的多铎却猛然停住了脚步,他踌躇的在房门前徘徊了片刻,那轻轻一推就开的门如今在他心头却似乎有千斤之重一般。多铎知道,当他推开门救下塔娜的那一刻,一切就都和之前不同了,甚至在冥冥之中,他心里也会有什么东西即将在这一刻改变,只要他推开门,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终抵不过心中的担忧,一贯大大咧咧想做就做的多铎生平第一次患得患失了。他迟疑的伸出手,又犹豫的止住了推门的动作,重复几次这些无谓的动作之后,向来果敢的多铎最终闭上眼狠下心来,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脑海中所有的顾忌和胡思乱想都在看到昏倒在炕上还无意识蜷缩成一团的塔娜时被抛之脑后,所谓一眼万年,有时候就只需要一眼,从此便满心满眼都充盈着一个人。在看到塔娜的一瞬间,多铎心中的忐忑不安和自我厌弃在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甚至顾不上再责备自己,身体便先于意识的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拥在怀中。
怀中那冰冷的触感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多铎心中猛地一惊,伸出手去触碰塔娜的眉眼,那触手即感的凉意让多铎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感觉像被迫吞下一大杯冰水的他似乎连胃都开始痉挛,屏住呼吸,试探的将手伸出去,直到那颤抖的手指在女孩的鼻翼下感受到了浅浅的气息,多铎才大口大口贪婪吸入空气,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他再也经不起一次这样的惊吓了。
心急火燎的吩咐庄子里的奴隶端来一壶温热的水,多铎小心翼翼的将兑了解药的水一点一点喂给塔娜,看着解药被全部咽下,多铎总算松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焦急,目不转睛的盯着还无知无觉的塔娜。
“唔······”过了许久,张敏的手指才微微动了动,但仅仅是这一点,也让多铎欣喜若狂,他急切的连声问道:“塔娜妹妹,你听得到吗?我是多铎啊,你醒一醒!”
眼皮微颤,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张敏在朦朦胧胧听到多铎声音的时候心中就知道自己肯定已经被利用了个彻底,心思一转,几乎猜到了前因后果的张敏绝不甘心就这么被阴,即便落到这幅境地,她也要扳回一局才行。
缓缓睁开眼睛,张敏的眼神空洞迷茫而且没有焦距,似乎被伤了个彻底,她张了张嘴,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声音微不可闻的喃喃自语道:“真好,还能再看到多铎哥哥你,总算这世上还能有个人惦记着我,我这一辈子也不算太失败。”
“塔娜妹妹,”轻轻的一句话却说得多铎竟落下泪来,“不,不是这样的,没事了,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是吗?”张敏轻笑道:“多尔衮哥哥准备